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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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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展鸿穿着衬衫、格子马甲,解开领带,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烟。平日梳得精干的大背头也乱套,根本顾不上打理。

他在“犯罪现场”被抓现行,无论如何推脱不掉。

江安安穿短裙,半躺在沙发上捡起八卦报纸看得津津有味,期间瞄一眼刚进门的楚楚,怪声怪调,“喂,病毒归家,要叫玛利亚装紫外线灯哇。”

江展鸿同江太太根本当她不存在,他们一个正搜肠刮肚,一个要你死我活,个个都是大忙人。

江安安看到精彩处,找江太太展示,“妈咪呀,快看这个cecilia手上好大颗钻。”同时抓起江太太右手,“不比妈咪这颗小的,图太暗,看不出水头,爹地,你花多少?上次找你讨零用钱都只给一半,养‘北姑’就大方,啧啧……”

“你收声!”江展鸿突然暴怒,吓得一贯大胆的江安安都往后缩,“你个扑街,整天不念书也不做工,就会挑拨离间兴风作浪,你跟谁学的?叼你老母。”“装”不下去,少年时的修养程度立刻回魂,哪里是好好先生呢?根本是粗俗又愚昧的码头工。

但江太太更令人敬佩,她甩开手,耳光响亮,打掉江展鸿在这个家最后一丝强装的尊严。“你骂谁?”

她习惯了,疾言厉色,颐指气使。

江展鸿的愤怒并不比她少,他抬起手正要打。

江太太扬起脸迎头而上,“你打!”

多年的习惯迫使他忍下来,转身走,毫不留恋。

才出门,江太太立刻泄气,跌坐在啥放上捂着脸痛哭流涕。

江安安说:“不管他,再玩下去迟早得艾滋。”

真是父慈女孝。

戏演完了,楚楚默默走回房间,从头至尾没人发觉。

一进屋便躺倒在床上,脊柱由席梦思牢牢撑住,身体才得以彻底放松。

无奈心中仍惴惴,胸口的疼痛令她随时随地可以大哭一场,然而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真奇怪。

她望着天花板,了悟自己置身孤岛,无人可求,唯一的依靠是自己。

天黑了,风起了,又到一季末尾,又要开始算账算账,你欠我两万五加一笔人情我欠你三千三附利息,永远是自己“亏”别人“赚”,无论如何扯不清。

楚楚昏昏欲睡,五感只剩下耳朵灵敏,听见窗台上细微响动。落地窗纱随夜风起舞,忽然间,月影下,他披星戴月而来,像个骑士。

错愕间令她萌生被困魔窟的错觉。

没有人知道,我等这一生,等过荒芜岁月,只为等你。

遭遇

遭遇

楚楚坐在床上,肖劲立在窗前,她与他似乎都在讶异。

直到他抬手敲了敲墙壁,“咚咚咚”,勉强当做敲门。

“你……”她望着他隐约带笑的脸,忘了自己要问些什么。

她应当站起来惊叫,或是呵斥他滚出江宅,然而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他,像一只乖猫,等他走近。

肖劲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颗鸡蛋,圆滚滚热腾腾的蛋。

被他捏在手上剥壳,再褪下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塞进柔软圆润的鸡蛋内——他身上每一件东西都务必做到物尽其用。

“拿着。”他将鸡蛋用手帕裹住递到她面前。

楚楚有些呆,“我不吃,都已经被你搞的脏兮兮。”

他无奈,坐到她身边来,拿鸡蛋去碰她嘴角。她下意识地向后躲,他安抚她,“别怕。”是她一生从未遇过的温柔,来自一位粗糙强壮的成年男子。

并非时下第一眼遇见就开始花言巧语的轻浮,他短短两个字仿佛经过多年沉淀,淬出来是她面颊与耳后的红,不自觉出现,沉默中来回推搡少女心。

“热鸡蛋配银戒指,可以抽出瘀伤,不然下礼拜都要顶一张小花脸上学。”他捏着手帕末端,让鸡蛋在她伤处来回滚动。属于他的狭长深邃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的的脸、她受到的伤。

一汪专心致志的温柔。

对象居然是她,可也曾经是方向盘、拳击套……

思维发散,她想多就生气,恨他将她当做方向盘,小鱼一样鼓起眼睛瞪他,不过不要紧,她很快在他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偃旗息鼓。

只怪他轮廓硬朗,目光柔和,是黑与白相互映衬,各自凸显,各自迷离。

楚楚咬着唇,默默想,原来这世界,由金钱、利益充斥,却也还给她留下一丝温柔。

感谢上帝,感谢肖劲。

三分钟过后,他将乌黑的银戒从鸡蛋里取出来,带回右手无名指。

他眉间微蹙,一心一意把戒指回转到最佳位置,“需要不要帮忙?”

“无所谓,没人能帮得了我。”

“顶不顺就跟我说。”

楚楚失笑,伤处的肌肉受到牵连,疼得她脸都歪半边,“喂,你是警察还是校董,我爹地妈咪都嫌烦不想管,你打算怎么办?冲进教室把他们几个都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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