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 第64节(2 / 3)
“爸!”
“嗯?”陶先勇抬起头,瞅到她的第一眼便皱眉道,“你怎么回事,弄成这个样子。昨天晚上住校吗?是不是又跟你那个男同学在一起?我告诉你少跟他往来,他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孩子。”
陶思悦鼓起勇气想说话,陶先勇快步过来,伸手推了她一把,朝后面的陶睿明高昂地道:“明明,爸爸今天带你出去吃大餐!”
“哇!”陶睿明大叫,“我要吃肯德基!”
陶先勇笑着抱起他:“爸爸要赚钱了!你以后想吃什么,爸爸就带你吃什么!”说完没回头看陶思悦,直接从门口走了出去。
陶思悦冷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手脚仿佛又被冰水浇了一通,自灵魂深处凝出一层刺骨的寒霜,将她从自以为是的幻想中拽入更为残酷的现实。
她有钱重要吗?
应当是没有的。
陶思悦耳边轰鸣不止,喉咙跟失语一样,再也发不出一个音。缓缓转了个身,看见妈妈拿着拖把从她身边走过,将门口她站过的地方重新拖了一遍,又强迫性地将被踢乱的鞋子一一摆正,然后无声地与她擦肩,去做别的家务。
陶思悦睁着眼睛,感觉勇气跟生命都在顷刻间被流动的空气绞杀。她走出门,虚脱地坐在楼道里,听着脚步声远远近近,许久后才站起身,昏昏沉沉地去学校。
“我不敢说。”陶思悦惨淡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因为我猜不到他会对我说什么。”
王熠飞重新举起刀对着她,恶狠狠地发问:“你既然不敢说出来,为什么要报警?报了警为什么要说是何旭做的!”
进度条走到尾部。第二段视频在话音落下的时候结束。
歧路74
室内的灯光照得何川舟眼底明暗不定, 走廊上有人在奔跑,纷沓的脚步声中, 陶思悦轻缓的嗓音再次响起, 跟她的眼神一样没有落点,像是飘在某个渺远的地方。
陶思悦没有跟着王熠飞的思路走,而是就着前面的故事往下说。
“他消失了几天, 在发现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后,再次跟没事发生一样地出现。到我家里,跟陶先勇推心置腹,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趁没人的时候用那种令人作恶的眼神打量我。我的退缩让他变得肆无忌惮, 我在饭桌上恶心得吃不下饭, 可是没有人发现我的反常。”
“他还会在陶先勇面前夸奖我, 说我懂事、聪明, 应该对我多关注一点。那种倨傲虚伪的嘴脸总让我觉得他是在威胁、在炫耀。每次陶先勇还会拍着我的肩让我谢谢他, 我笑不出来, 陶先勇也从不介意。”
陶思悦叫的是她父亲的名字, 她说到笑不出来时, 自己反而笑了出来。
苍白的脸染血的唇, 配上这个看似释怀的笑容,有种额外的破碎的美感。
或许就是这种东西吸引了对方,让对方作恶后仍旧堂堂皇皇地在她身边出没。
“开始一两次陶先勇没放在心上, 后面他说的多了,陶先勇真的对我和颜悦色起来, 起码表面上是的。”陶思悦唇角下沉, 眼神迷离地回忆, “偶尔他会心血来潮问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不过不会记在心上。在给陶睿明买礼物时,会想起家里其实还有我这么一个人,捎带着买一点别的礼物一起送给我,虽然我并不喜欢。因为他是我爸爸,所以他可以独断专行地决定我的喜好,并且告诉所有人都是这样。”
“他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以为我喜欢蛋糕,喜欢裙子,喜欢可爱漂亮的东西,表现得像是很爱我,可是我都不喜欢,我只觉得厌恶。”
她说得流畅起来,不再像先前那么断断续续。
越过最抵触的桥段,这场自我剖白从她最隐秘的地方升了起来,自我欺骗维持住的假象跟初春的污雪一样融化,彻底袒露出下面丑恶的真相。
比起那个中年男人,家人给她的伤害其实更深。
王熠飞也忘了自己原先的问题,他握紧刀柄的手骨骼根根外突,问道:“他到底知道吗?陶先勇。”
“我不知道。”陶思悦说,“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他从来比我聪明,懂得怎么权衡利弊,知道该怎么让我闭嘴。”
过了数秒,她长睫下阖,用阴影盖住眼底的神色,又说:“可能有猜到吧。毕竟他那么会察言观色,怎么可能不懂。”
陶思悦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可是无法确定。
陶先勇会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譬如喝醉酒的时候,同她诉说自己生活的艰辛,讲述自己在外打拼时的压力,握着她的手,说自己为了家人什么都可以付出。
又会说他们目前需要依靠那个男人,所以他只能表现得卑躬屈膝,希望陶思悦不要瞧不起他。
他们坐在灯光昏黄的沙发上,彼此依靠,互相宽慰。
陶先勇周身都是浓重的酒气,随着窗口的夜风在空气里涤荡。
他红着脸哭过一场,用纸巾擦干后,又跟陶思悦描述美好的未来。说等他们以后有钱了,弟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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