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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1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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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肆元垂下手,将那信递给一旁的灰衣长随,道:“看清楚了是何人送来的信没?”

顾长晋摇头道不知,“下官成亲那夜,府里人多且吵杂,送信那人作小厮打扮,垂头将贺礼一递,便转身钻入人群里,没了踪影。”

那日谈肆元也派了人送礼的,自是知晓刑部那群司官闹洞房闹得有多狠。那等情形下,的确不会留意到一个有心要混水摸鱼的人。

“罢了,这信且先放在我这。若真有人要借刑部的手铲除杨旭,日后定会再现身。”

他捏起一块玫瑰糕,笑看了顾长晋一眼,打趣道:“这几日你忙许鹂儿的案子,成天不着家的,承安侯那姑娘没埋怨你吧?”

埋怨吗?

顾长晋眸光半落,想起了昨日傍晚。

那样安宁又寻常的黄昏,薄薄的金光缱绻贴上少女的眉眼。她亭亭立在树下,连微微扬起的裙裾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然后便听她十分温顺且规矩地对他说“郎君忙去罢”。

她不曾埋怨过,也不曾越矩过,始终保持在不令他生厌的距离里。

顾长晋的眸光又往下压了半寸,道:“内子性子端惠大度,十分体谅下官,不曾怨过半句。”

新婚燕尔,本该如胶似漆的,能体谅自家夫君的不易自是好。谈肆元素来不管内宅之事,只是那日夫人派人送礼,忍不住与他念了句——

【承安侯的这位长女名声算不得好,她那祖母在吃宴时不知说过多少回她性子骄纵,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以才多问了一嘴,谈肆元拍拍手上的糕点残屑,颔首道:“倒是难为她了,等许鹂儿的案子一结,你便在家好生休养一段时日,也顺道好好陪陪你夫人。”

顾长晋垂眸应是,不着痕迹地转了话茬:“昨日下官能顺利脱险,实乃托了顺天府之福。”

兵贵神速。

当时若不是顺天府的衙差来得快,他便是能保住命,身上至少要再添几道伤,这会大约还不能醒。

“朱鄂原是云贵副总兵,极擅用兵,被皇上调回顺天当府尹的头一件事便是下狠手训练底下的皂吏。你派人去顺天府请救兵,属实是比去东城兵马司要明智。”

东城兵马司离长安街更近,但顾长晋舍近求远,想来也是看明白了东城兵马司大抵会敷衍了事。

而顺天府不同,朱鄂是初审许鹂儿案的人,本就卷入了这桩案子里,知晓顾长晋被埋伏是因着许鹂儿一案,定会尽全力救。

若不然,哪能来得这般迅速?

“皇上将朱鄂从云贵调回来顺天,定是有他的用意。司礼监那位大掌印本还想拉拢拉拢朱鄂的,如今被杨荣一搅合,拉拢不成不说,反倒结下了梁子。”

谈肆元呷了口茶,嗤笑一声:“杨旭那孙子把干爹的好事搅没了,这会大抵也是狗急跳墙,这才会昏头昏脑地在长安街埋伏你。”

顾长晋安静听着,并未接话。

茶盏滚烫,白雾袅袅。

谈肆元不知想到什么,在雾气里抬起了眼,望着顾长晋意味不明道:“昨儿被埋伏,可曾悔过?”

许鹂儿这案子本不该由顾长晋来管。

刑部里那些老油饼子怕得罪厂卫不敢管事儿,又怕沾上怕事儿的臭名,便将这案子推到顾长晋手里。

顾长晋本也可以将这烫手山芋丢给旁人。

只他没有,也得亏他没有。

谈肆元去诏狱捞人时,金氏早已没了半条命。眼下吊着一口气不死,不过是盼着个公道,盼着他们将许鹂儿从杨荣手里救出来。

东厂与锦衣卫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这些年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谈肆元宗族里便有年轻的后辈死在那群番子手里,调任刑部左侍郎后,但凡与厂卫相关的案子,他都要过问一番。

他是正经的三品京官,背后有整个谈家以及整个刑部做他的支撑,是以他有底气,敢同东厂、锦衣卫对着干。

可顾长晋与他不同,虽前途无量,得皇上与大司寇看重,但到底是势单力薄。便比如昨日,若不是他当机立断去顺天府搬人,这会又怎能活着坐在这?

谈肆元语焉不详,但顾长晋知晓他问的是什么。

他道:“下官不曾悔过。”

说完这话,他便握拳抵唇咳了几声,待那咳嗽声停下,方又拱手道:“下官多谢大人指点。”

谈肆元方才一番话的确是在提点顾长晋。

他提起嘉佑帝,提起朱鄂,又提起司礼监那位大掌印,不过是想告诉他,杨旭如今也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让他莫要慌也莫要怕。

当初皇上将管少惟下放去外县做知县,又把顾长晋扔进刑部做七品小知事。

瞧着似乎是在迁怒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实则是起了惜才之意,这才让他们入微末处历练,好生打磨。

若昨日顾长晋因着一场刺杀便起了怯,那他的官途也就到了头。

所幸这后生没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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