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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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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兵荒马乱、兵器交杂的声音已渐大至竺允道的耳边。

竺允道位处相府最深处的地牢,笔挺地坐着,闭眼而仔细地聆听着外头的声音。

喔,原来如此啊!

那从最外头的大厅的声音是最为微弱的,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却在竺允道的耳边越发清晰。──步人飞一如往常稳健的攻击,墨轩雪轻巧却不失沉稳的态势……嗯。──竺允道露出了一抹微笑,喔!还有柳红凝被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功夫!

对于不是什么练武奇才的柳红凝而言,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稳定高超的身手,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竺允道继续听着相府四面八方的声音,无论是各种兵器交杂的声响、哀嚎与吼叫声,又或者时而近、时而远的杂沓脚步声响,无一不进入他的耳里。

端坐在牢房中不动如山的竺允道宛若成道仙人般磐石不动,但那股自眉宇间散露出的英气却越发锐利逼人!

若有任何人看见他此刻的模样,肯定会认同竺允道绝对不会是任何人该要担心的对象,除非是不够了解他的人。比如──曾为同僚亦同在朝廷、王府侍奉的步人飞,又比如从祖父口中叙述而得知其轮廓的墨轩雪,甚至连因孝心和体贴而从不过问的柳红凝饶若是。

便是柳红凝在更小年纪的时候曾与竺允道共同杀退甚至歼灭过数十次的马贼、强盗土匪,而曾看见过数次在千万危急之下竺允道曾露出比鹰还锐利的目光,那也早是许久、更许久以前的事情,而且那时……竺允道还是自由之身呢!

如今却是模糊地知道了些梗概,就是李鸿岁在某处拘禁了竺允道、甚至早已对他不利的事情,便让柳红凝的心中焦急万分,自然也是忘却过竺允道的能为是如何。

何况,除却楚沉风与杜旬飘曾说过竺允道过去大约若何若何,又或墨轩雪曾约略提过些许外,她并未曾听过任何人对于竺允道实在的评价。

如果,柳红凝能够与墨老将军、冀老师父、朱老师父,甚至与步人飞或者天子、太子、皇后等人实实在在地聊一回她的「爹」,那么柳红凝肯定不会像现在所表现的又急又气。

「真是群混帐东西!打扰我找爹!」

柳红凝一面骂着,又是一个出奇不意的快手利用从他人身上抢过来的厚剑不合道理地刺杀了一名不与自己对战中的敌兵。

才经过了约莫两刻鐘的时间,双方相互的攻防之势早已因体力渐衰而渐缓,而地上的尸首与四散的鲜血洒落城无数艷红的花,早该被淘汰的弱者便一一地躺在地板上无法瞑目。

相府如是,皇城外如是。

杜旬飘穿梭在战场之中,用一种近乎游戏的手段促成同为皇城护卫的弟兄们阵型,而皇城当中的禁军内外夹杀一心只欲杀向城内的叛军。

无论如何,若没有强盛的兵力强行突破,叛军便无法顺利地长驱直入梟下当朝天子的脑袋。尤其是在这太平盛世当中,根本不可能有笨蛋傻傻地为了扰乱自己美好的生活而去白白送死。

而叛军手上的这数千名兵卒,却是集合了自己近乎毕生的希望,孤注一掷。

若放眼整个歷史来说,这场叛变顶多厉害在他们能够直逼皇城吧!

若论规模,若论任何一切的天时、地利、人和!

全然没有!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愚蠢至极的人甘愿为自己的私心而做出如此举动?

杜旬飘看见了同样在战场中的叛军的眼神,或许多少知道了些东西。

因为不甘心,所以甘心。

当杜旬飘好不容易送走了楚沉风前往相府时,他已无力再多遣走几个弟兄共同出城,因此匆忙之下也只与楚沉风说着:「现在也只能带一般兵士前往。」

楚沉风傲然的脸色如此认真,只道了声:「保我皇室。」便瀟洒而去。

杜旬飘与眾多护卫同僚们所组成的阵型乃是补足皇城禁军所不足的空缺,若是两兵相接而眾人尽皆酣战之时,肯定要有有心人胡混过了这个混乱的场地、伺机行刺皇帝。

纵便杜旬飘明白天子、太子的身边肯定有层层护卫、今日未曾露脸的冀悯也定在那儿守护,但若有任一隻漏网之鱼溜进去了,恐怕自己的面子保不住不说,届时脑袋或许也得飞了呢?

太阳又西斜了些。

若不是叛军一心求快,或许整座京城也都被掀翻天了也说不定?

只是若那些从皇城快马而出要再调附近兵马的传令兵若到了隘口,肯定也是发现道路阻塞、无法通行了吧?

钱中枢暗想着,他在这混乱的小型战场当中尽可能地隐去自己的身形,便怕是届时若要暗中行动梟去天子首级,恐怕不与亲信的几位部属在天子藏匿之处和朝廷的人血战一番是无法达成的。

况且,虽曾身为在朝官将,钱中枢的地位可没高到了解天子的藏匿之处在于何方。虽说多年前与外族费尽心思所绘得的那幅「字图」明显地画出了皇城内部的佈局,但事隔多年,虽然李鸿岁在这场叛变之前早已给予自己新的摆设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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