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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知道他以前也受过数不清多少大大小小的伤,她知道他不会有事,她知道他一定撑得过去,但,她就是没办法……
「你……」他想为她拭泪,举起了手,看见手上的脏污,又停下,「别哭了。」
看见她的泪水,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心,也会痛。
「别动,我没事。」她轻声道,然后抹了抹脸,抿紧了唇,不再让自己洩漏一丝哽噎。
杨昊看着予月好半晌,然后呼了一口气,靠上座椅,放松自己。
远方的天际渐渐亮起鱼肚白,薄光穿透云层光影交错,犹如从生命最深处挣扎而出的曙光。
*****
清晨时间急诊的伤患不多,所以等候不多时,已经轮到杨昊处理伤口。
医护人员剪开他的袖子,予月看见了,他手臂上其他深浅不一的疤痕。
他的表情很无所谓,整个缝合的过程哼都没哼一声,不像她那样激动。她很用力很用力地忍着,忍着心疼、忍着不捨,然而泪水仍不断从眼角溢出,一滴、两滴、三四滴,匯成浅浅的一道银光,划过她的脸颊。
杨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他不懂……为什么她看起来要比他还痛?
忽然间,他顿悟,那天在医院,他看着病床上的她,原来也是这般神情。
从来没有人,这样待他、这样珍惜他,而她会,她确实会。
又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他伸长健壮的右臂,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恣意地哭。为了她,他以后会更小心行事。
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他安慰道:「别哭了,没事了。」
「的确没事了,这位小姐。你再哭,他的伤口又要绽开了喔!」年轻的医师将手术线打结后,对他们露出一个笑容。
一边将伤口贴上纸胶,医生一边交代:「杨先生,你的手一开始虽然止血得当,但延误就医,所以会留下比较深的疤。不过还好只有伤到皮肉,没有深入筋骨,这段期间要避免碰水,等伤口癒合拆线就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谢谢医生,他需要住院观察吗?」她问,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用。」杨昊答得斩钉截铁。
「我们是不会强迫病人住院的。如果杨先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到柜台领药结帐后就可以离开了。」医生笑道,解释完便去处理其他的病人。
「走吧。」他起身结帐,右臂不忘搂紧她,温柔地。
她边走边整理仪容,直到自己看起来不像刚才那个哭到失态的女人。抬首,看见他的侧顏隐约透露着疲惫。
「昊,等会儿……到我那边去休息,让我照顾你,好吗?」她问着,神情有些不确定,没等到他答覆,她又补充:「比较近。」
「嗯。」他低下头来,看见她想要藏起的那一点渴切,然后表示同意。
她怎么会担心他拒绝呢?他不解。
自认识、交往以来,他不曾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几乎百依百顺,但在她怡然自得、乐在其中的表面之下,他也察觉了她的害怕。
她似乎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会让他生气甚至是会失去他,但她明明已经够好了,温柔体贴,没有一点让他好挑剔。还是……他没有表现出他的感情、他的满意、他愿为她久留,而让她误会?可隐约地,他又觉得不是。
她是不是──有甚么事情瞒着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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