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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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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如负伤小兽般蜷缩着的身体,似乎直到此刻才听到她的声音,稍微动了动。

等到钟意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林幼宁在他手背上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唇边也沾上了暗红色的血迹,那双意气飞扬的眼睛此刻灰蒙蒙的,毫无焦距。

手背上的那个牙印咬得很深,现在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钟意却丝毫不觉,下巴微抬,盯着她看了很久,原本昏沉沉的眼神逐渐清明。

林幼宁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蜷缩在衣柜里的人影突然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身体仍然在不断颤抖,那么用力地搂住她的腰,像狗狗一样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呼吸急促而滚烫。

林幼宁听着他剧烈的心跳,理智终于回笼,不自觉地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推开,耳边就听到他委屈地质问:“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闷闷的,尾音里还带着不明显的哭腔。

她的手只停顿了一秒,还是把眼前的人推开了。

五个小时前,让他躲进衣柜的那个瞬间,她不是没有想到,钟意可能是有幽闭恐惧症的。

她明明想到了,可还是那么做了。

因为她已经被骗怕了,怕到不敢再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所以在那个仓促的瞬间,才会用这种近乎拙劣的方法去试探他。

可是试探出来了,又能证明什么呢?

又有什么意义呢。

钟意又凑过来了一些,拉着她的手蹭了蹭自己的侧脸。

少顷,像是还想抱她,但是最终没敢,慢吞吞地放开了她。

因为站得太近,林幼宁甚至能够闻到从他的伤口处散发出来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良久,她看着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是忍不住说:“去医院看看吧。”

钟意似乎仍然有些茫然,视线跟着她落在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上,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不用去医院,没事的。”

没再说话,林幼宁转身走到床头柜的位置,拉开抽屉拿出药箱,放到他旁边:“那你自己处理一下。”

气氛陷入一阵难言的静默,良久,他听话地半蹲下去,打开了那个药箱,沉默地为自己清理伤口。

他的指尖仍然是微微颤抖的,脸色也仍然苍白,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像是还没从刚才的封闭空间里走出来。

那个伤口看起来咬得很深,碘酒涂上去的时候,他的手背狠狠地缩了一下,应该很疼。

她记得钟意曾经是最怕疼的。

没有能够看完,当钟意咬着纱布包扎伤口的时候,林幼宁转身进了卧室,把厚厚的纱帘拉上,还嫌不够,又伸手捂住了耳朵。

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和钟意之间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她没有办法再相信他了。

尽管已经亲眼所见。

钟意剥夺了她相信一个人的能力。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靠在墙边怔怔出神,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透了。

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幼宁稍稍犹豫,还是站起身来,拉开了纱帘。

客厅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茫月色,她看到钟意抱着她那条黑色长裙,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里似乎也不太安稳,他微蹙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少顷,忽然翻了个身,呢喃不清地说着梦话。

反反复复,其实只有两个字——

“妈妈。”

林幼宁放慢了脚步,走到沙发旁边,半蹲下来看他。

寂静的夜里,她又想起了钟晴那天在天台上跟自己说的话,有关于钟意的童年,和钟意的恐惧。

他恐惧的不是封闭空间,更不是黑暗,而是被抛弃。

所以,为了不再被抛弃,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任何人机会。

至于会以为自己被爱着,也不过是场错觉。

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钟意的神情逐渐变得平静,侧脸无意识地在裙子上蹭了蹭,睡脸看上去很乖,很纯真。

林幼宁看了很久,视线才慢慢下移,落到了他捏着黑色裙摆的那只手上。

尽管室内晦暗,她还是能够看到层层纱布里,快要渗出来的暗红色血迹。

看起来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根本没有用心。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

距离纱布只差毫厘的时候,又触电般收了回来。

她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需要珍视的爱人。

而钟意把她当成一个新奇有趣的玩具,无须专一的床伴。

从一开始,他们就各自站好了位置,划好了界限,泾渭如此分明。

这是她吃尽了苦头才明白的事实。

林幼宁心如乱麻,倏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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