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3)
得习以为常,已经可以不靠胃药,面不改色地捱过去了。
只要等到五点半,如果这个客人还是不来,她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视线瞥过人事部小姑娘刚刚送过来的iphone奖品,林幼宁想了想,决定今晚回爸妈那里吃饭,顺便把新手机给林修平换上。
一杯咖啡很快见了底,她百无聊赖地转身,拉开百叶窗。
冬天天黑得早,才五点过一刻,外头已经没有阳光了,透过雾蒙蒙的玻璃向外看,会发现世界其实是没有颜色的。
那些道路两旁原本色彩斑斓的霓虹招牌,和柏油马路上一排排亮着灯的拥堵车流,也都变成了沉闷的灰白色调。
不知何时起,天空下起了雪。
四面八方都是静止的,只有簌簌的雪是流动的。
自从她回国以来,上海还是第一次下雪。
如果此时此刻夏栀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非常迷信地强迫她闭上眼睛,对着初雪许愿。这是她读书的时候从韩剧里学来的传统,一直保留到现在。
林幼宁从不许愿。
跟迷不迷信无关,跟有没有仪式感也无关,她只是悲观地认为,愿望就是用来落空的。
时间和雪在某一瞬间找到了共鸣的轨道,天衣无缝地契合,无声无息地流动。
在听到五点半的闹钟提示音那一刻,林幼宁伸了个懒腰,拉上百叶窗,动作利落地收拾东西,打算下班。
结果刚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就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门锁转动声。
——咔哒。
该不会是最后一位预约的访客吧。
怎么好巧不巧偏偏这个点来。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时候,音响里的歌单播完了一轮,回到第一首。
像极了轮回。恰在此刻,回归原点。
于是一切重来。
伴随着音响里美国男歌手清亮动听的音色,年轻男人抖落一身风雪,走进她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下雪封路,我对国内道路情况不太熟悉,所以来晚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里是一贯的自由散漫,说着再真心的话也完全不像真心。
大概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笑了笑,“是不是打扰你下班了?”
雪停止流动。
时间也停止流动。
轨道猝然断裂,一片漆黑。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林幼宁仍然维持着刚刚那个弯腰收拾东西的动作,好半天才慢慢站直。
眼前的人比从前要陌生。
好像瘦了一点,高了一点,身上的棱角也更加锋利了一点。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思绪陷入了一阵突兀的断档,林幼宁花了十几秒钟的时间重新连接起来,没有坐下,也没有拿出笔记本电脑。
只淡淡问:“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之前电话咨询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
男人拉开座椅,坐到她对面,“我的纹身不见了。”
林幼宁没有移开视线,无动于衷地与他对视。
片刻,才公事公办地问:“什么纹身?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条红线。”
他想了想,“大概从两年前开始吧,不见了。”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撞得玻璃哐哐作响,百叶窗帘也跟着晃动。
等不来回应,他也不恼,反而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许久不见的,很孩子气的笑,问她,“姐姐,我的红线还在吗?”
-the end-
番外(一)
01
很多年以前,我曾经在电影中看到过一段台词,大意是说,合适的人或许已经出现了,就在你身边,如果你不抓住机会,就会被别人抢走。然后你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是别人嫁给了你的丈夫。
后来我把这部电影反复看了很多遍。
每看一遍都会想到同一个人。
不过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快乐吧。
在很遥远的地方。
02
很多年以后,我回忆起与钟意的第一次见面,还是会感叹缘分奇妙。
那个时候我刚读高一,父母平时做生意很忙,没空照顾我,所以就干脆把我丢到寄宿学校打磨自己。
有时候一个月才回一次家。
偶尔他们人在外地回不来,会拜托一位邻居阿姨去学校帮忙接我,带我回家吃饭。
高一下学期的一个平常周末,放学之后,我和往常一样上了钟阿姨的车。
可是阿姨那天却闷闷不乐,一直看着窗外,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临近目的地,她才转过头来,小声拜托了我一件事。
她说她侄子从国内被接过来了,以后会在这边定居,又说他在国内的时候遭遇过一些不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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