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啊,落雪了。
雪不成势,细细碎碎地乱飘,未近人身先被风吹化了,冰凉一点,时不时沾到脸上。
折腾小半个时辰,没有捉到“白狐”。
嘉宁柳眉一竖,欲要骂人,何皎皎拽拽她。
嘉宁收了声,瞥过瞎跑一通气喘吁吁的众宫婢,挥了下帕子,“行了,都散了罢。墨书,你带人拿我牌子再去领车碳过来,给她们分着用。”
“奴婢谢公主赏。”
众人屈膝拜下,露出喜色。
何皎皎跟嘉宁作别,朝左边那间毡房走去,雪蕊领先几步过去打起门帘子。
何皎皎却在门口停了停。
她往身后看了去,山林间数万兵马安营扎寨,夜色蜷在天边,营地里篝火煌煌,几乎亮如白昼。
宫婢们还在做着活计,一边清点收拾她们的箱笼,一边备着晚膳宣过来。
雪风吹的何皎皎面上发僵,她呵气成雾,无波无澜地想。
起码,她和嘉宁,没有在这寒冷彻骨的雪夜里,教人骂着去抓子虚乌有的“白狐”罢。
捂脚
◎他钻了她被窝!◎
何皎皎再遣人,去叫后厨烧了锅姜汤赏下去。
她低头跨进毡房,拐进山水屏风隔出的里间里头。
炉子早烧旺了,热风扑来,她迎面瞧见凌昭支着长腿,懒散斜倚在铺着貂裘的软榻上,手上翻着一卷话本,好不闲适。
毡房建好后,雪蕊得何皎皎令,借着马车遮挡,将凌昭藏了进来。
他问道:“捉到白狐了么?”
闹出的动静不小,他躲毡房里都听见了。
何皎皎心情不大美妙,对凌昭的气倒烟消云散了,垂眸答道:“没有白狐。”
“什么?”
她字咬得太低柔,以至于凌昭没听清楚。
何皎皎朝他走近,团了帕子扔过去:“你难不成一直要在我这儿藏着?”
她坐下后偏了头,看见凌昭身上鲜艳的裙装就眼睛疼。
凌昭见她皱着眉,模样娇娇俏俏,想着人肯搭理他了,应该消了气,他神神秘秘向何皎皎招手,“你过来点儿。”
何皎皎坐到他身边去,凌昭俯身掩耳来:“你叫人去打听打听,我表哥他们住哪儿,我趁夜摸过去。”
少年的吐息温热,扑得何皎皎鬓边碎发蹭耳,微微痒。
她往后躲了躲。
她比凌昭坐得矮一点儿,抬眸慢慢从他身上衣裙,望进他晶亮的眼睛里,只打量着他,不说话。
凌昭摸着下巴,自觉此计甚妙,“月黑风高,飞檐走壁,出入乱军之中如无人——嘶!”
何皎皎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凌昭吃痛,翻身坐起来:“何皎皎,你掐爷干嘛?”
话本子摔到地上,封面书“闽州神盗”四个大字。
何皎皎将它捡起来,劈手往凌昭身上砸去:“说你贼,你可得意了是吧?外边多少岗哨?多少禁军巡逻?”
苏大将军统领禁军,他的两位公子定也随他驻扎在山口军营,距离何皎皎这儿不远不近,也好几里地。
趁夜摸过去,亏他想得出来。
凌昭歪了头,话本子没砸到他,掉到旁处去。他压下长眉,犟了脑袋,拿何皎皎自个儿的话问她:“你难不成要爷一直藏你这儿?”
何皎皎双手捧着茶盏在手心儿里来回碾,杯瓷温烫服帖,驱散她指尖寒意,人却烦愁不已:“我想想。”
“你……”
凌昭还要再说,让何皎皎横了一眼,少女杏眸含着水灵灵的怒意,他哼过一声,闭了嘴。
得了,下午才惹人哭了一回,别招她了。
至于怎么办,明儿再说呗。
毡房跟何皎皎寝殿相比,小得有些可怜,分隔了三间出来。
一间作前厅回旋用,不然何皎皎一个女儿家卧榻直对着门口,不大好看。
后边两间,稍大那间雪蕊布置成何皎皎的闺寝,小的那间,何皎皎让她给凌昭擂了个窝儿。
她跟凌昭之间,也谈不上甚的男女大防了。
总不能让他跟宫婢们睡棚子帐子去。
用过晚膳后,隔着一道宽大屏风,两人分别安寝。
何皎皎一天劳心费神,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至夜半,风雪之声愈重,何皎皎被吵醒了。
她朦胧间眯着眼睛继续要睡,突觉手脚冰凉,被裘下没有半点儿热气,寒意刺骨。何皎皎蜷成一团,冻得受不住,朝外喊:“雪蕊。”
毡房外风呜呜呼啸,无孔不入地往里灌,何皎皎等了半晌,没等到雪蕊应声。
里头有些挤,她让雪蕊去外边歇着了。
何皎皎裹紧被子接着喊:“雪蕊?”
这么冷的天,让何皎皎起床去叫人,她也是不愿的,一连喊了好几声。
“你喊什么?”
却听屏风那头传来凌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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