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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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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韫白漠声道。

“……前两天,童树召开高层董事会,宣布了一项战略调整,被称为踏吟十年内最激进的方向改革。”

沈清夜仍有些难以置信,慢慢吐露自己掌握的唯一一条线索,语气染上几分忌惮:“童树为什么铁了心要做这次调整?”

“因为,”

薄韫白慢悠悠放下酒杯。

“有个德高望重的欧洲人,不远万里奔赴江阑,和童树签下了一桩,不管怎么看都是绝对双赢的对赌协议。”

沈清夜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欧洲人——”他试探着开口。

“是我的朋友。”

薄韫白似乎扯了一下唇角。

唇际分明上扬,却比面无表情时更为矜冷。

他语调稍稍松动,仿佛回忆起一段称心时光:“我滑雪时认识的西班牙人,是个好手,可惜腿摔断过好几次。”

“……”沈清夜无心和他探讨滑雪和骨折的偶然联系,追问道,“所以说,童树签的那份对赌协议——”

“我起草的。”薄韫白说得理所当然。

尾音矜冷,似刽子手的尖刀。

将踏吟的死刑,也宣布得理所当然。

沈清夜差点没回过神,过了阵才紧声追问:“可商场如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啊,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达不成对赌目标?”

“隐患早就埋下了。”薄韫白淡声道,“童树这人好大喜功,冒进求成。踏吟在他手里,就从地上的狡兔,变成了天上的烟火。”

沈清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转了下手里的打火机,玩笑般问了句:“想要看看,它炸得什么都不剩的样子吗?”

包厢里温度合宜,沈清夜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过了好久才放松双肩,揉了揉眉心,长声叹息。

“提醒我,以后不要跟你签任何协议。”

“你这人太可怕了。条款捏在你手里,别人还有活路么?”

他自觉说的是事实。

可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薄韫白的眸底却稍稍沉下来,像蒙了层雾。

他往常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沈清夜有些费解。

“这样吧,”沈清夜一转念,扔下手里即将惨败的棋局,换了个轻松话题,“你替我给大家一人点支好酒,作为我听完这一整个鬼故事的精神损失费,怎么样?”

“少得了便宜卖乖。”薄韫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刚刚给你透的底,能让你家少亏多少?自己去请。”

“别呀别呀,”沈清夜耍赖,“你不是觉得欠我家人情吗?你把今天这顿请了,我的事儿也更好办。”

“……也行。”

薄韫白抿了口酒,似想起什么,忽而双眸微亮:“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也欠我点儿东西。不如就在这儿,一并表示了吧。”

“谁欠谁?”沈清夜没听懂,指着自己问,“我欠你?”

薄韫白轻轻颔首:“欠一份祝贺礼物。”

“什么祝贺?”他不明所以,“你家要有喜事了?”

“算是吧。”薄韫白淡声开口,“来这儿之前,我刚跟人求了个婚。”

云山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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