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至于?给我办手续、落户那些事?,更是大难题。”
“所以在当时,根本没人注意到,我的生日还是个?节气。”
“那后来呢?是怎么发现的?”
薄韫白的嗓音里?,有种不易察觉的温和。
“后来,我妈也只是觉得很邪门。怎么我一过生日,气候就大降温。”
“她之?前给我们两个?准备好的那些漂亮裙子,谁也没法?穿。都得老老实实穿毛裤。”
柳拂嬿轻声笑了起来。
“直到我八岁生日那天。”
“她喝得很醉,但眼睛居然变得格外尖,抱着日历念叨了好几?遍,这才恍然大悟。”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乱买过裙子了。”
她嗓音有几?分缥缈,带着因遥远而迷惘的情思,渗进夜雾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的呢?也许母亲和孩子的关系,并不只有相亲相爱那一种。
也有像柳韶这样的母亲,在八岁女儿生日那天喝得大醉。
也有像陆皎那样的母亲,十几?岁把孩子送出国,从那以后只见过寥寥数面?。
车子无言地在夜色里?行驶,车里?坐着两个?年轻人,离他们的母亲,都很遥远。
一路行至疏月湾地库,薄韫白将柳拂嬿送到电梯门口。
“谢谢。”柳拂嬿道?,“你也快回去吧,昨晚不是做噩梦了吗?”
薄韫白眉尾动了动。一方面?是为她还记得自己昨晚没睡好的事?情,觉得有点意外。
另一方面?,则是无奈于?她怎么就把一个?错误的猜测当成了正确答案,顺理成章地下了定?论。
柳拂嬿等了一阵,没等到他的回答,于?是就转过身,先按下了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薄韫白忽然开口。
“你刚才说,已经快二十年,没人叫过你的那个?小名了?”
柳拂嬿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个?,有些茫然地“嗯”了一声。
电梯间灯火通明,光芒是浅金色,宛如混入金箔的阳光。
细碎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清逸又温润的身影。
柳拂嬿忽然有种错觉,不知方才车上的檀香气息,是不是也跟随着他,弥漫到了这里?。
檀香幽微,晕染在他眉宇之?间,加重了矜贵温沉的味道?。
男人散漫启唇,一字一句地开口了。
“寒露。”
太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柳拂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薄韫白是在叫她。
可?言语的力量如此浩大,足以打碎时空,将不可?跨越的距离消弭殆尽。
只消片刻,那些遥远的家乡回忆顷刻间涌入脑海。
苏城那些泛黄、落雨、沉霜的往昔,裹挟着秋日清冷的风,拂过了她的身体。
柳拂嬿轻轻战栗了一下。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恍惚之?间有些分不清,他们是不是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电梯响起“叮”的一声,大门随即打开。
可?门外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对它作出反应。
薄韫白眼眸低垂,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嗓音比之?前更低哑温沉。
又叫了一遍。
“柳寒露。”
皎月斜
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心跳的节奏还是有些奇怪。
柳拂嬿双手交叠放在身后,轻轻贴在了门?扉上。
然后就这样仰起头,望着白墙的上方,发了一小会?儿呆。
其实童年的很多事情, 她都忘记了。心理学上好像有个理论, 是说人?会?倾向于忘记那些不开心的回忆。
她不知道童年是不是发生过那么多不开?心的事。只知道,自己的脑海里, 几乎连一点儿关于童年的回忆都没有剩下。
也正是因为这样, 直到此时,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苏城的那栋老房子里, 褪色掉漆的长?茶几旁边,年轻的柳韶笑靥生花,逗弄着她的脸颊,醉声叫她:“寒露,小寒露。”
那时候她年龄很小。无忧无虑,爱哭爱笑。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 她学会?了忍耐所?有的情绪,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耳边又响起男人?的声音。
电梯间很宽阔, 他说话的时候, 周围便响起旷荡的回声。
那种嗓音和语气, 无疑是和柳韶截然不同?的。
如果说柳韶的声音是亲昵柔美?的,那薄韫白的声音就是低哑清沉的。
柳韶叫她的时候, 更像在□□一只可爱的毛绒玩具。
那薄韫白呢?
柳拂嬿困惑地?蹙起眉。
她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别人?用那种语气叫她。
比起同?事和朋友,他的语气里多了一层东西。
可比起那些轻浮讨好的男人?, 他又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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