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3)
她正就着店内播放的音乐轻声哼唱。
年年性情开朗,又是成叙低了五届的学妹,两人十分熟络。见他推门进来,马上笑着招呼:“师哥,今天没课啊,怎么有空过来了?”
成叙老实交代:“阿秋说有事找我,我就翘课了。最多待两个小时,不然回去晚了要被骂的。”
年年眼露了然,把一个新换的靠垫放在沙发上:“那你坐下稍等会儿啊。秋沅姐不在店里,之前被一个男的找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成叙:“怎么出去了?是客人么?”
年年摇头:“不是。是个生面孔,他说了句话,秋沅姐马上就把后面的客人全推掉了。”顿了顿,又说,“我记得他说的是……周什么非出了点事,想见你一面。师哥,这人是不是她前男友啊?”
周恪非。
从认出这个名字开始,成叙耳朵里轰隆响成一片,接下来半个字也没再听清。
起初想到的竟然不是周恪非的种种,而是几年前他第三次向秋沅告白的那幕画面。
彼时星芒低垂,夜色温柔,晚风轻绵如同情人的抚触。或许是气氛太好,秋沅也比平时显得柔和。复健期对她而言痛苦万分,每回束带拆下来都攒着一窝冷汗。从复健室走回病房要经过一片花圃,她身体摇摇欲坠,被成叙眼疾手快接在怀里。秋沅静静抬眼望着他,这是第一次没有显露抗拒。
“你怎么跟个不倒翁一样啊。”清甜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遥,成叙心驰神往,表面上却故作不经意,懒懒散散地一挑眉,扶她起了身,自然而然牵着她朝前走。
“我听徐护士说,过两天就能办出院了,阿秋。”他眉飞色舞地说,着重补充了一句,“这两年多的账单也已经付清了。”
秋沅只是说:“谢谢你。”
花圃氤氲着阵阵幽香,勾人心思萌动。成叙走出两步就忍不住了,扶着她单薄的肩头问:
“我……要不我们,我们在一起吧?”
他看到秋沅紧抿双唇,病服下胸口起伏,最终长长呼出一口气,轻轻点了头。
寂静春夜里,忽而起了徐徐的风。成叙嘴角向上勾起,即将完整成一个笑容。
秋沅并没有看他,却抢在他流露出欢欣表情的前一刻说:
“但是,周恪非回来的话,我会离开你。”
对于那个不告而别的人,这是秋沅醒来后第一次提及。
“周恪非出事了?……他最好是。”
比起询问年年,更像实在自言自语。成叙低低说完,不等年年开口,已经起身推门出去。他的步幅很大,呈现一种坚定的姿态,年年没敢拦。
秋沅付好车费,开门就见成叙等在店前。他向来单纯乐观,鲜少能见到这样闷闷不乐的神情。秋沅只看一眼,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只是问他:“你跟年年聊过了?”
“你是要跟我分手吧。”成叙话音相当干脆,一个字一个字像是直冲出来,“我不要。”
秋沅没接他的话,也并不受他的情绪影响,语气依然平宁:“进去说吧,外面冷。”
成叙不吭声了,借着街灯初亮的光仔细看她。天黑了,她的面目被阴影隐略,唯独眼里映着光,显得很亮。依然是这样好的星夜,夜风却紧快料峭,夹着数不清的小刀子,刮进他心腔腑肺,各处生疼。
直到秋沅抬手想去拉开门,成叙才艰涩地找回声音:“别。就在这儿说吧。”
“好。”她说着放下手。只一个字,纵容宽和的口吻。
这么多年,秋沅对他的态度一向如此。
连年年都看在眼里,说店长这样冷感冷情的人,对师哥竟然如此温柔,该是有多么深厚的爱啊。
日子久了,成叙几乎被这样的差别对待所蒙蔽,险些就要忘了,是她觉得亏欠。
现如今她站在面前,眼睛和语言已经感受不出温度。
“你说的对,我是要分手。”
成叙气急反笑:“就因为周恪非回来了?”
秋沅:“我知道你会怎么想——”
“你知道就好。单秋沅。”他一字一句说得狠了,几乎把她的名字在齿舌间反复嚼咬,“你是不是贱得慌啊?你出了事,他头也不回就跑了,你还在等他?你还在等他!”
纵使被他尖锐的恶意所击中,秋沅仍平静如初,把先前遭他打断的句子补全:“我知道你会怎么想,但这是我们说好的。”
“阿秋,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真的……”
成叙以为自己会感到撕心裂肺的悲绝。但是控诉的话音越扯越慢,越拉越长,到末尾失去了力气,断裂在空中。
竟是奇异的松脱。
这么多年,成叙一直都知道。是他趁虚而入,是他要挟强取,迫使她用十年的恩爱时光偿还。
秋沅很少带他回家,他们约会后通常在大学附近开房。钟点房没有窗户,四季都闷热,温汗的身体互相纠缠之时,成叙也会感到愧怍。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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