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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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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烫痛。

又是老样子,跟十八岁那年没有丝毫分别。因为周恪非又来到她的身边,就要再度与周芸发生激烈矛盾。而后产生一切的灾难,都将降临到她头上来。

秋沅忽然觉得厌烦。

周恪非的回归究竟是好是坏?秋沅有些分不清他是想给她陪伴和守候,还是在斯文地消磨着她。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客人出奇的少。秋沅关店的时候,夜色才刚刚浮起来,盖过沉郁的天光。

她走了几步,突觉发隙间落下稀碎的冷。抬头望去,天灰得很浓,像是整块污湿的粗布面,还能拧出些水滴来。星点的小珠粒,在半空中冻成雪,纷纷扬扬往下散落。初冬的季节已经寒冷非常,风又格外硬,似要把这种寒冷往皮肤里面凿。

回到家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想了许久。或许在想他,又或许不在想他。只是回过神来,已经拨通了那个暌违已久的号码。

一如既往,很快被接通。秋沅问:“你在做什么。”

周恪非说:“今天是平安夜,公司有聚餐。”

哦,是平安夜。

他的语声有点怪,不复往日稳定。

秋沅又问:“今天有没有空过来?”

通话另一端,周恪非顿了顿:“我以为你要和别人一起过。”他明明没有说什么特殊的话,声音却像饱含情绪。

秋沅不懂他口中的别人是在指谁,也并不想弄清他隐晦的暗示,简单干脆地问:“周恪非,你来不来。”

他从来不会拒绝。

也没有让秋沅等待太久。

是秋沅先听到门外细细索索的响声,一刻也不安分,可是又并没有人敲门。她主动开门去看,周恪非半倚在楼梯扶手上,面容醺红,半阖着眼。他卡其色大衣的肩角盖着白色碎片,挨近了才看清是厚腻的雪珠子。

周恪非身上的骨头长得真好,随意闲靠都显得身量挺拔、有形有状。

本来声控灯已经暗下去,又被她开门的响动拨亮。狭窄的楼梯间内,灯光融融流动,在他额间泼出疏朗凛冽的眉弓的形状。

察觉到门开了,有人走近,他眼睛晃了一下,慢慢聚准在她脸上。

秋沅离他不远也不近,就这样接住了他的视线。

周恪非的肩膀向上提了提,稍微站直了点。他把秋沅看得更清楚了,于是轻轻笑一下,说:“秋秋,我其实很想你。”

声音比平时低一点,哑一点,烈酒的气味发酵出来,温热又辣苦。

秋沅的眉心塌陷出一个小窝:“你喝酒了?”

第一次,周恪非答非所问。

“还记得么?上次就在这里,你背对着我,问我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你。”或许是酒精的催化,久别重逢以来,他难得如此倾诉,语气也奇异的像掺了胶,变得又紧又黏,“我真的很想你。今天聚餐上有人点了红酒,原产地是里昂的酒庄。那时候在法国,我一个人过得很难。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不止是养活我自己那么简单。我打过很多份零工,受过伤,还有人把钱扔在我脸上。但是我并不难过。……因为我想到你,就觉得有意义。”

他说完,似乎自己也在发怔。茫然许久,低头微微笑了一下。

“怎么说了这么多。秋秋,你不要笑话我。”

秋沅只觉得咽喉梗塞,音节发了锈,怎么也出不了声。

原来……原来。

她本以为这么多年,他回到家里,依然风光无限。却没想到他孤身一人磕磕绊绊,也并不比她好过一些。

他额头上的伤疤,是不是那时留下的?

也是第一次,周恪非主动向她靠近。

“我可不可以抱你?就算有别的人,我也不想在意……”

随着距离缩减,他的呼吸与体热益发清晰,喉腔的振动似乎也透过空气漫到身边,在皮肤之间尚有粘余。

被周恪非拥进怀里的时候,秋沅仰起脸,看到他单薄敏感的眼帘,仿佛撑不住睫毛的重量,正在颤动。他的手指冰凉,进入衣内,被触摸的感受重新回到她身上。她的嘴唇也在躁动不安,摸索着去寻找他。

周恪非收紧了手臂。意识仍不清楚,只知道抱着的是秋沅。又想到过去无数天,自己把周芸拒之门外的画面。

他的过去没了,至少还有未来。

-录音05-

我有没有对您讲过初三那场家长会?

是在九月的末尾,天已经暗得很慢很慢,许是快到雨季的缘故,空气里面攒着厚厚一层溽热,每一口呼吸都不清爽。所有人的心情都被天气弄得非常烦躁,再加上开学不到一个月的缘故,没人肯静下心来学习。班主任觉得这状态不妙,就想在学期开头召开一场中考动员会,让每个同学都叫家长来。

在一个课间,我去办公室送一批新收上来的作业本,恰好看见秋在和班主任说些什么。这么多年,秋的家里从没人出席过家长会。她说父亲很忙,而母亲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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