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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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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罢了,更糟心的是自那天牌局以后,霍冬英也隔三差五便邀萧瑜出门。从歌舞厅到俱乐部,她很会玩,认识的朋友也很多,身边总围绕着一群年轻男女,众星拱月一样。

萧瑜开始还去了几次,后来也烦了,想拉霍锦宁做挡箭牌也不行,这人忙的连人影也抓不着。

近日里他接手了霍家的民强铁路公司,这个曾经辉煌一时,如今千疮百孔,几乎倒闭破产的公司。

这不是什么考验亦或为难,这是他与霍成宣力争的结果。

铁路是民生根本,交通是经济基石,只有大地上纵横交错的交通脉络如血管一样活跃起来,这个国家的经济才能真正的苏醒。

萧瑜知道,霍锦宁他心里有一副山河画卷,勾勒着苍茫大地的希希未来。

将将出了正月,萧瑜借口父亲病重,要回去在床前伺候着尽最后孝道,同霍家诸人辞了行。

霍锦宁心知肚明也没有点破,他自然是要在上海照顾生意,往后日子不会长留北京了。

于是萧瑜一个人孤身从沪上回京,一路火车坐了两天一夜,从上海坐到南京,转车到天津,再到北京。一路向北,雪越来越大,山野起伏,满目荒凉。

第三天早晨,从火车上走下来时,萧瑜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一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长大衣,深吸了一口干冷的空气,觉得恍如隔世。

霍家的汽车提前得了信到火车站来接她,她坐上了车,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去燕子胡同。

进门之后,穿堂过榭,还没走到后院,就听见咿咿呀呀的唱腔,似水磨米粉面,痴痴缠缠,又似山泉淌林间,清清澈澈。

她站在门外出神听了半天,这才走进院子。

昨夜又下了场雪,今早还没来得及扫,一地乱琼碎玉,清清泠泠,槐树紫藤睡莲都枯了,唯有墙角的梅花星星开了几枝,在银装素裹间绽放点点碎红。

院中那人一身单薄的黑色长衫,手捏着一柄折扇,背影瘦削,声音悲切,好不凄楚: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

他唱的是《孽海记》中的一曲《思凡》,人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如今他倒是将这色空不耐拜佛念经寂寞生涯的哀怨,唱的千回百转,应景十足。

颇有些,深闺怨妇之态。

她不禁噗嗤一乐。

他闻声一顿,惊讶转过身来,眉宇冷清,黑白分明的眼中刹那间染上欣喜:

“你回来了?”

想她娘家在萧府,夫家在霍府,婆家在沪上霍公馆,可这话说的,就好像这里才是她的家一样。

但她没有反驳,凝视良久,只轻轻应了声:

“嗯,回来了。”

二月二十四,这天凌晨,萧瑜安排在萧子显身边的小丫鬟从萧府给萧瑜递来信儿,说是萧子显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那就是没咽气,咽气了再说。”

萧瑜坐在厅堂,表情不耐的捏了捏眉心,挥退了来人。

来人也吵醒了梁瑾,他站在门口静静听完了两人的对话,这才进门。

他走到萧瑜身边,把手里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当心着凉。”

萧瑜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抬头问他:

“我这不孝女是不是该被天打雷劈?”

她面无表情,可梁瑾感觉到那只抓着他的手冰凉如水。

梁瑾反手握住她的手,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温暖着她的,轻声说:“别太为难自己。”

这一句话反而让萧瑜皱起了眉头,她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终于站定,几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

“去听听他有什么遗言。”

萧瑜是跟医生一起到的,平日里死气沉沉的院子里,此时聚满了忙进忙出的人。

她进了屋,站在里间床边,冷眼看着医生在做徒劳无功的抢救。

这个院子,她很多年没有进来过了,本就烟熏火燎的福/寿/膏气味里又夹杂着中药味,病气,恶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这个人她也很久没见过了,除了刚从国外回来时,隔着帘子象征性的请了安,连她结婚时,彼此也没照面。

此时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不知道是否还能算是个人,他瘦得好像是一具只包了层皮的骨架,颤巍巍,软塌塌,半边身子勉强轻轻挣扎着,眼睛睁不开,只在喉咙深处含糊发出微弱的呻/吟。

不像是不甘,更像是祈求。

其实他今年才四十六岁。

“老太爷!老太爷到了!”

屋外一阵骚动。

萧如山披星戴月的来了,直接走到床边坐下,毫不嫌弃的拉住那只瘦骨嶙峋的手:

“我儿,我儿醒醒!”

赵医生遗憾道:“老太爷,您节哀。”

萧如山双目通红,厉声质问:“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子显贴身伺候多年的小厮早就跪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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