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3)
“宁可信其有嘛!”细妹委屈,“不然我们都是吃了一样的饭菜,怎么只有萧瑜姐有事?”
“不是今天一天了。”萧瑜没好气道:“这症状很久了。”
沈霞表情凝重:“怎么不早说?我瞧你这段日子就不太爱惜自己身体,训练结束了也不回去,整日在校场上负重跑步,饭也不好好吃,身子如何撑得住?我领你去看大夫吧。”
细妹也担心:“可是校内医生这次没有随行,我们只能去村里找大夫了,难道真要去找那个胡神医?”
“此人听起来确实像装神弄鬼的神棍,可是既然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头疼脑热应该还是能看的。”沈霞沉吟。
细妹点头,又忍不住道:“就算真的是他给你施的法,也该找他来解的。”
“细妹!”
“霞姐,我就是说说嘛。”
萧瑜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沈霞请示过教官后,就扶着萧瑜一路打听,来到珠村胡神医家里。
胡神医是个六十出头,骨瘦如柴的小老头,弯腰驼背,留着三寸小胡,神色猥琐。
他闭着眼睛捋着自己山羊胡子,一本正经给萧瑜号了半天脉,翻来覆去询问她的症状。
“头晕,胃痛,反酸水,没食欲。”
“多久了?”
“有一个来月了。”
“女娃娃嫁人了没有啊?”
萧瑜皱眉:“嫁了。”
胡神医忽然眼睛一睁,笑道:
“女娃娃,恭喜你,你这是有喜了!”
萧瑜一听,脑袋嗡一声,刚要开口反驳,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弯腰就吐了出来。
胡大夫拍着她的背,笑眯眯道:“快三个月了,回家好好休息吧,可别再出来舞刀弄枪了,小心动了胎气。”
这一日,又是谢景澜冯历程等人例行来到小福园别墅议事,虽然每次来这里他们都免不了辩论争吵,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话没两句就迅速吵了起来,而且众人划分成了两派,针锋相对,据理力争,火/药味十足。
吕鲲鹏把一沓报纸摔在茶几上,嗤笑道:“我早就说了,中山舰不过是一场误会,如今校长出来亲自解释,这回你们信了?”
报纸上刊登着《军校总理纪念周训词》,有一段是相关人士对三月二十日事件的回应。
楚汉看也不看一眼,冷笑道:“我在报社工作会不清楚?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讲?那你给我说说,清除双党人士算怎么回事?开除军校华永泰等人算怎么回事?省港罢工委员会被统统缴械至今还未归还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搞分裂这是什么?”
谢景澜从中劝解:“楚汉你冷静一些,这不排除是西山会议派从中挑拨,党内左右意见不一,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无可奈何?!”楚汉十分激动:“东征胜利,苏联支持,北方直奉胶着,革命军万事俱备,如今北伐大业刚刚起步,他们倒好,自己窝里先斗起来了!这就是中国人的劣根性啊!”
冯历程忍无可忍,没好气道:“你跟我们发什么火?我们工厂工地也在闹罢工,再这样下去工程什么时候能结束?”
苏沪线开工至今两年,去年暴雨洪水,已建成的桥梁和路基被冲毁,今年工人又频繁罢工,眼见工期一拖再拖。
“罢工?他们只是在争取合法权利!”楚汉依旧忿忿不平,“锦宁,你倒是说句话!”
他看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霍锦宁,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他。
手中的骨瓷咖啡杯放回了茶几的碟中,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霍锦宁淡淡道:
“我是个商人,心中没有党派,只有家国。”
众人语塞。
有人叹道:“二哥说的对,政治之事说穿了都是弄权博弈,我不主张站队,还不如干些实事。”
“这不一样!”楚汉不同意,“这不是站队,这是信仰问题,这是主义之争!有人想要效仿袁大总统,窃取革命果实,大权独揽,用心何其歹毒?”
吕鲲鹏不渝:“你含沙射影指谁呢?”
也有人站在楚汉这边,哼了一声:“谁阴谋谍动,谁铲除异己,说的自然是谁。”
谢景澜无奈:“话不能这样说,事情已经过去,如今北伐不是已经顺利开展了吗?”
楚汉冷笑:“你须知一件事情发生后,不要看前因,要看后果,某人如今集党军政三权于一身,当真好算计。至于北伐大业,当然还是要保存嫡系,拿他人做挡箭牌了。”
“胡说八道!”吕鲲鹏拍案而起,“你无凭无据的,为何造谣生事?”
“我哪里造谣生事?你是要我将前线战地记者传来的第一师和独立团的伤亡对比,完完整整的念给你听吗?”
双方眼看又吵了起来,七嘴八舌,愈演愈烈。
连阿绣和霍吉都躲在厨房中不敢出来,只有霍建宁静静坐在沙发上,犹如暴风漩涡中一滴宁静的水,岿然不动。
他垂眸,慢慢抿着咖啡,神思尽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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