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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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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约而同都想起来那个京城里炎热的夏天,那个南北通透的小四合院,那一段忙里偷闲的厮守岁月。世界天翻地覆好似都殃及不到,外面兵荒马乱与他们毫无关系,一切的一切还没有开始,如同素白宣纸,怎样落笔,都是一段好戏。

那是他们青春年少,最肆意快乐的日子。

“等咱们老了,外面不打仗了,咱们去南方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买个小院子,和那时一样,成日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我还给你唱小曲儿,余生就唱给你一个人听。”

过了许久许久,好似沧海桑田,人世几轮,他听见她轻声道:

“好。”

你我露水一世,好在戏中人永生。

作者有话要说:  1庐山的这栋别院叫做“美庐”,曾作为蒋和宋的夏都官邸、主席行辕。庐山军官训练团的创办;gd剿匪计划的炮制;第二次国共合作的谈判;对日全面抗战的酝酿和决断;“八一三”文告的出台;美国特使马歇尔八上庐山的“调处”……很多著名历史事件都与这里息息相关。

21932年6月9日蒋在庐山召开军事会议,宣布“攘外必先安内”为基本国策。

3云老板对二小姐是一见钟情,和二小姐是男是女没关系。

这么些年过去, 吉祥戏楼仍旧是老模样。

霍锦宁走进门时,台上正唱着一出《杨家将》, 此情此景恍然与数年前泰升戏楼那场接风洗尘宴重合了起来。彼时意气风发, 呼朋唤友,而今早就天南海北, 各奔东西。

冥冥中早有注定,命运终究带着众人走上不同的路,昔日一个疏忽意念, 彼时以为无关紧要,却不知再回首时已是沧海桑田。

霍锦宁随着伙计引路,上了二楼包厢。

“三爷,客到了。”

不知是戏台上的戏太过引人入胜,还是心中别有所思, 一身玄色长衫的男人坐在桌边, 手中慢条斯理转着一串小紫檀木的佛珠, 闭目凝神。

“廖三哥,好久不见。”

廖季生睁开双眼,在看见他的一刹那, 本来表情冷漠的脸上,扬起了笑意, 可那笑意不曾透达眼底, 如同隔着一层暗黄的玻璃纸,透着一股子大张旗鼓的敷衍。

“霍二爷说的哪里话,你我本就同年, 这声三哥,廖某可是当不起。”

数年不见,廖季生蓄起了短蓄,也发福了些,妻妾成群,儿女双全,不再是当初门子里空有一腔热血的毛头小子,而是如今北平城里南北货行响当当的廖三爷了。

他略微有些夸张的拱手作揖,这样疏离和隔阂,与昔日那个一掷千金包下泰升戏楼,给自家兄弟和妹子接风洗尘的廖三哥,判若两人。

霍锦宁对他近乎冷漠的态度视而不见,同样在桌边坐下来,淡淡笑了笑:

“三哥这几年平步青云,与我和瑜儿这些旧友断了来往,也是人之常情。而今既然重拾了这份交情,又何必如此生分?”

自从他和萧瑜去了上海,开始一二年间彼此还有联系,后来突然音信全无。如今这年头也不再是过去鸿雁传书,后会有期的时代,上海到北平路途通信都不算遥远,可一次又一次的故意闭门不见,廖季生的态度已是不言而喻。

而今儿个一大早一封请柬送到霍公馆,断交许久的人主动找上门来,霍锦宁非但毫不意外,反而还觉得廖季生比他意料之中更沉得住气些。

廖季生皮笑肉不笑:“这哪敢高攀?廖某不过是个东买西卖,投机倒把,糊口饭吃的小角色。平日里少不得点头哈腰,四处打点,这哪一天一不小心少拜了哪一尊大佛,还不是擎等着让人在手心里拿捏?”

“谁这么不长眼敢拿捏廖三爷?难不成练过了铁砂掌,不嫌扎手?”

“还能有谁?不就是耀中公司的东家,霍二爷爷您老人家?”廖季生咬牙切齿。

“三哥这话我听不懂,三哥在北平,我在上海,三哥事多人忙,八百年不见一面,我有哪里能得罪的了三哥?”

廖季终于绷不住了,他最最烦霍锦宁这副衣冠禽兽的德行,他拍案而起,指着霍锦宁的鼻子骂道:

“姓霍的,你别跟小爷在这里装模作样,小爷那几船货不是你扣的还是鬼扣的?你霍二爷如今是皇亲国戚,架子大了,我找遍门路都不好使,非要小爷亲自下帖摆局来求你是不是?”

霍锦宁在他的怒视中,施施然端起茶碗,啜饮了一口热茶,笑道:“先拒人于千里之外,后把人骂的狗血淋头,原来这就是三哥求人的态度。”

“我求你?呸!霍二我告诉你,小爷今天不过是专程来骂你的!”廖季生气急败坏:“开门做生意,童叟无欺,小爷我光明正大做生意,哪里短你银子了?”

“光明正大?我从来不知道,走私也成了光明正大的买卖。”

廖季生冷笑:“别跟我讲王法?上海滩从上到下,乃至你霍家自己,哪个没捞过这桶金?我打点好了路子,自然是光明正大。官老爷查我我认了,你扣我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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