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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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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念着这是个病人,在心里默念大悲咒,然后耐着性子说,

“你伤了我的爱人我为什么要理你?”

“爱人?”这个人对这个词嗤之以鼻,仍旧跟在她屁股后面,两只手往前一张,风风火火地质问她,

“难道爱人这个人比缪斯还要珍贵?”

“当然!”付汀梨语重心长地说,“缪斯是神,爱人是人。”

这人显然是理解不了这么深刻这么抽象、甚至还有点哲学的一句话,挠挠头,“神和人有什么不一样?”

付汀梨停住脚步。

有些费力地仰起头,找到黎桥告诉她的那扇窗户,看到密闭的窗户里边,遥遥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好像也在低着头,在望着她。

她终于有心情笑一下,哪怕旁边站着的是个不通人情不懂爱情的人。

也要说,“神不可以坏,但人可以。”

“说得好!”身后传来一道鼓掌的声音,黎桥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来,

“那既然现在你爱人躲着你害怕见你,你要不要跟我去见一下你过去的爱人?”

-

过去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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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汀梨带着疑惑,跟黎桥进了她办公室,在一台电视机前,黎桥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一个积了一层的dvd,然后又抖一把上面的灰,从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瞬间挤满了茸茸的颗粒感。

呛得付汀梨猛地咳嗽一下。

等这阵咳嗽结束,她直起自己弯着的腰,在灰沉沉的录像带里,果真看到了黎桥所说的。

——她过去的爱人。

“我也是刚刚翻出来的。她那个时候,应该才十五六岁。”

黎桥的声音在耳边忽然变得遥远,像是蒙了一层灰似的,有些听不清晰。

付汀梨只看得清孔黎鸢这三个字。

十五六岁,那就是十几年前,零几年的年代,那个时候留存下来的录像带,像素早已经不够清晰,颗粒感很重,色调也像是褪了色一般。

可录像带里的孔黎鸢却如此鲜活。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灰蓝光影晃在孔黎鸢身上,她穿当时还是蓝白色的住院服。

轮廓像是添上了一圈绒绒的毛边,眉眼还没完全张开,稚弱,青涩。

头发乱糟糟的,带点浅金色,鼻尖映着一点灿金阳光。

她坐在一条长长的木椅上晒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抬头看蓝得有些发白的天。

“你在做什么?”

拍视频的人慢慢地走过去,镜头也跟着动,摇摇晃晃的,卡在孔黎鸢的半身之间,问她一个这样的问题。

视频里风很大,将孔黎鸢的住院服吹得鼓起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吹得飘走。

而她只是畅快地笑一下,露出嘴边的笑弧,整张脸上都洋溢着“天马行空”四个字,

“我刚刚看到一只金色的小鸟。”

视频背后的人笑了,“这里哪里会有什么金色的小鸟?”

“真的。”孔黎鸢固执地说,然后又笑出了月牙眼,

“它毛茸茸的,小小的,但是很可爱,也很漂亮。飞过去的时候撒了一把米粒给我,它明明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认得我。但是它为我停留了一小会。

“它只会愿意为我一个人停留,因为它只是我的,它只愿意看到我。你过来之后,它就从我的头顶飞过去了,所以你没有看到它。”

“那真是好可惜,”视频后的人说。

“可惜什么啊,一点都不可惜。”

孔黎鸢突然站起来,整个人盖在一层朦朦胧胧的金色光圈里。

视频往上抬。孔黎鸢居高临下,又在不太高的像素水平里笑,神采飞扬,好像这个世界再没人能把她拦住,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遇见它了,所以我要自己去找它。”

这句话后,她转身跑走了。录像最后,是一个动态模糊的背影,之后便戛然而止,只剩下黑屏。

“后面没有了,本来也是当时的疗养员留下的治疗记录。”

付汀梨注视着黑漆漆屏幕里,倒映着的自己的脸。但好像又不是她自己的脸,她好像还是只看到了孔黎鸢。

十五六岁,十几年前,在这个疗养院里,孔黎鸢身上还存着鲜活的孩子气。

像她遇到的那个终日喊着“我是21世纪最伟大的作曲家”的那个人似的。

——稚嫩的乖张,纯真的荒唐,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似乎和现在的孔黎鸢完全不一样,却又好像,都藏匿着一种孤独。

这就是她过去的爱人。

“我还想再看一遍。”付汀梨突然说。

黎桥给她重新放了一遍。付汀梨在录像带播完一遍又一遍之后,缓了很久,才说,

“我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小就生病了。”

“这件事得让她自己告诉你。”黎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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