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宋逸看着她,默默接过了琉璃灯,“好。”
魏云卿舒心一笑,感叹道:“在我将要出嫁时,才发现我的一切都是亲人所匮,并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留给亲人,希望这盏灯能指引你回家的路。”
“这灯是靠你自己赢来的。”宋逸认真道:“她的光芒,明亮耀眼。”
魏云卿抿唇一笑,往门内看了看,道:“那,我回去了。”
宋逸轻轻“嗯”了一声。
少女对他微微颔首,转身,琉璃灯照开了她前行的路,宛如给她披上了一件五彩的羽衣,把她的背影映照的像一只展翅的凤凰。
直到魏云卿的身影完全在视线中消失,宋逸才提着灯,一步一步踏上返家的路。
无边暗幕下,一人一灯闪烁着荧荧星火……
魏云卿轻手轻脚返回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褪去那一身男袍,锁入柜中,清溪水岸的繁华也随着脱落的衣服,一点一点自记忆中褪去。
从此以后,她便要安心待嫁,再不可胡闹,不可不慎重。
梳洗之后,她将自己紧紧包裹在被子里,睁着明亮的眼睛,始终无法入眠。
一闭眼,她就想起天子那清澈无波的眼睛,宽厚温暖的手掌。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最后,她踢开被子跳下床,又来到了那个楠木柜前,她轻轻打开柜子,取出了柜中那一领天子的狐裘,抱到了床上。
她缩起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在宽大的狐裘之中,闭上了眼。
在天子的温暖中,她渐渐睡去……
恍恍梦中——
鼓吹震震,金石作响,凤冠霞帔,红帐春暖。
天子再度对她伸出了手,引她登临高台,俯瞰四方。
文武公卿伏倒于地,跪拜山呼之声,震耳欲聋。
她将入主中宫,她将母仪天下……
清露晨流,微风习习。
魏云卿打了个哈欠,从梦中清醒。
初来陌生之地,睡不习惯,致使一夜梦魇,头脑昏沉,她揉着太阳穴,习惯性的叫了冬柏。
却无人应声。
她看了看四周的陈设,脑中一懵,珍奇绝丽,不可名状,却不是她的房间。
这时,一名女史带着十几名宫人鱼贯而入。
魏云卿立刻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看着屋里突然出现的一群陌生人,微微无措。
宫人们排排跪倒请安。
她警惕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猛然想起来,昨日大婚,她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领头的女史年约十七八岁,鹅蛋脸面,长挑身材,容貌端庄,举止娴雅,行礼道:“女史徐令光请皇后殿下安,贺皇后长乐未央。”
魏云卿眉梢一动,抬眸看向女子,徐?
入宫前,姑姑曾跟她讲过一些后宫的情况。
先帝为薛皇后虚设六宫,故后宫之中,并无先帝嫔妃,只有几位显宗皇帝的嫔妃在世。
显宗的嫔妃,是萧昱祖母辈的人,只是这些老太妃,早早就被迁移到北宫居住了,所以后宫的情况并不复杂。
起初,年幼即位的天子,是由年轻守寡的二婶临川太妃荀氏入宫母养。
后荀太妃因干预朝政,触犯禁忌,被朝臣驱逐出宫,后宫诸事才皆由天子保姆,长御徐氏暂掌。
姑姑有特别跟她提过这位徐长御,侍奉先后,抚养天子,很有恩情,深得信任。
只是徐氏年老,近来病倒,宫中诸事便由其侄女儿暂摄。
眼前这位徐姓女史,应该就是徐长御的侄女儿了。
“怎么是你来?昨日的女史呢?”
徐令光回道:“昨日只是临时的礼仪女史,皇后入宫,本该由徐长御亲自侍奉,只因徐长御染疾,恐病体冲撞了皇后,遂派奴婢来服侍皇后。”
魏云卿暗忖,长御是后宫女官之长,皇后近侍女官,侍奉皇后左右。
她初入宫中,诸事不熟,空有身份,并无实权,宫中事务依然是由年长的女官代掌。
宫人畏惧外公权势,才对她不敢不敬,可外公年迈,不能护她一辈子,为了在宫中的长远,她必须树立自己的威权。
魏云卿边思索着,边从床上走下。
一宫人端来玫瑰水,细细为她清洗玉面纤指,一宫人将紫薇露捧至她面前,请漱檀口。
她不太习惯这样被人伺候。
魏氏以诗礼传家,家中奴婢也会教她们粗通诗书,没有如此谦卑的。
可内官为了阿谀宋太师,对魏云卿的生活起居必然是无一不细致,处处讲排场,只为体现她一国皇后的尊崇。
故而服侍的宫人也必须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她。
清洗之后,典衣宫人捧着今日要穿着的衣物上前,徐令光亲自服侍魏云卿更衣。
她身量高挑,今日穿了一件绛红色皇后常服,锦袍织金绣,丝履缀明珠,愈发衬的她肤白若雪,惊艳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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