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她害怕重新再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其实应当已经死了。
可是不知为何,她心底的忧惧,这么久竟从未消退过,甚至伴着时间愈演愈烈,大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她以为随着时间过去,她会忘记。
可是并没有。
如果他没有死,如果他还活着,活着找到了她……
“阿眉,我在这里。”付容愿轻拍着她的背,“从前的事情,你一直不愿告诉我,是不是我不够让你安心?你大可放心同我说,我向你保证,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解决。”
“若有麻烦,解决了就好……阿眉,我会站在你身后,我会保护你,相信我。”
他的语气极为坚定,可秦如眉心中却愈发涩痛,缓缓摇头。
付容愿一愣,松开她,望着她的眼睛道:“阿眉,你不相信我吗?”
秦如眉道:“我不是不信你。”
相反的,她非常相信他。
她相信只要她开口,他便会帮她解决一切困难。
可她的事情,并非只是一句“解决了就好”。
解决不了的。
这辈子都解决不了。
除非,她死。
终究是没等到她敞开心扉。
付容愿掩去眼底黯然,低声道:“没关系,阿眉,我会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她不由问,“容愿,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了。”付容愿替她擦掉眼泪,“说什么傻话呢。”
秦如眉这才略微放下心,从他怀里出来。
付容愿忽然察觉哪里不对,方才他一心关注她的情绪,压根没注意到——此刻回过神,只觉得眼前一片晃眼的雪腻酥香,他心神一乱,立即移开目光,不自在地咳嗽了声。
秦如眉大窘,忙把被子扯盖到身上。
付容愿没看她,俊脸微红,道:“阿眉,你知道祁王吗?他似乎与我大哥相交甚笃,今日来家里拜访,棠意表妹也过来了,方才他们都在前厅……你身子可还疲惫?若有精神,我带你出去见见他们。”
祁王?
蓦然,有什么飞快掠过心间。
秦如眉微不可察地皱眉。
她虽是江南小户人家出身的贫女,可因着从前种种,她对朝廷的情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皇上已至中年,一众皇子表面兄友弟恭,私下却各自拉拢势力,缔结权力网。
目前主要分为太子、祁王两派。
两年前,太子势力独大。
但这两年来,原本蛰伏的祁王逐渐现出锋芒,已能够与太子抗衡。
两年,为什么时间都是两年?
为什么一切事情好像都源自两年前的天门县?
不光是太子,还有他——每每令她从梦魇中惊醒的那个男人。
秦如眉越深想,心中的寒意便越剧烈,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被褥。
这种冥冥之中千缠百绕的因果循环,好像都和她分不开关系。
似乎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经被迫卷入一场可怕的阴谋。
付容愿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不愿意,温声道:“阿眉,若你不想见外人,我便和祁王他们推脱,只说你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不出去见客就是。”
秦如眉摇头一笑,“我陪你出去,不然总归失了礼数。”
若祁王如今的势力当真大到能与太子抗衡,她又怎能让付容愿独自一人出去。她闭门不见,即便付容愿不在意,祁王心中却可能落下芥蒂。
他待她好,她不愿让他涉险。
付容愿展颜而笑,“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他起身离开,随后禾谷进来,替她绞干头发。
秦如眉换了身轻薄的缠枝云纹褙子,一头青丝用簪子挽起,正要准备出门时,却陡然变了脸色。
“禾谷,我的帕子呢?”
禾谷一愣,反应过来,拿着东西飞快过来,“姑娘别急,帕子在这儿。”
递到秦如眉手上的是一方绯红色刺绣莲花的绢帕,显然已经旧了,还有隐约破损的痕迹,像是被勾在什么尖锐的地方撕裂过,不过已经被主人细心缝补好。
禾谷知道,秦如眉一直很在意这条帕子。
禾谷其实并不理解,这条帕子论花样,论染色,都是下乘,只有上面那朵莲花的绣工还算尚可,但也根本比不上兆州织造署的绣品。
而且这帕子还破损过。
此时,见秦如眉沉默地睇着手上的帕子,禾谷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时秦如眉与付容愿刚在一起不久,正是甜蜜的时候,有一日,秦如眉不小心弄丢了这条帕子,竟两天都吃不下饭,出动了全府人,几乎把府里翻了个遍。
最后,是一个小厮在庭院的假山池水里,用竹竿捞出了湿透的帕子。
找到帕子的时候,她如获至宝,捧在手里,在池塘边失魂落魄地坐了足足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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