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立牌保家(1 / 2)
“咋的了?”王瞎子眼睛其实也不是真瞎,用现代来说,其实跟白内障差不多。天亮时候还能勉勉强强看着些,天黑了就完全抓瞎了。
再加上那会儿没灯没火的,更是看不到发生了东西,就问爷爷出了什么事。
爷爷就说:“出怪事了,那石龟怎么光剩个龟壳了?”
可不吗?那被搬到河岸上的石龟现在居然只剩了个孤零零的龟壳还在那。布满了苔藓和泥浆,那块乌黑铁印稳稳当当地压在上边。
龟壳里面已经空了,那石龟整个不知道那儿去了。
王瞎子听完,表情很严肃,就问是不是下过雨。爷爷说好有过一场小雨,可那会儿大家都忙活着各家病人的事,也没人在意。
王瞎子听完就叹了口气说这事还没完,那石龟借着下雨的水气,脱壳跑回黄河里去了。原来那清水泉底下有个泉眼,那是跟黄河通着的。
石龟被铁印镇住,龟壳是没法动的,于是趁着下雨,四下没人,脱壳走脱了。
爷爷是想象不出来,一个石头雕成的龟怎么能脱壳呢?就算是活着的乌龟也没见过脱了壳的啊,可王瞎子就说,这石龟就能!
那是成了精,成了气候的。
爷爷不禁叹了口气,这就像隔壁老烟鬼说的:按倒葫芦瓢又起!
“大牛子,我给你的那块东西你还带着吧?”老瞎子寻摸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坐下歇歇,手就捏着湿漉漉的袖子拧水。
爷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半块有点残的玉还挂在自个儿脖子上。
“那东西你先收着吧,现在石龟归了黄河,那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虽然丢了龟壳,破了道行,但也保不准会找你报复。”王瞎子说完,拧干衣服就走了。
到了第二天,爷爷一大早就去黄河边上挖了鱼腥苔,挨门挨户地给家里有病人的人家送去。也托人送了些去下游村,那里也有二十来个病人躺着呢。
鱼腥苔这玩意儿长在河底的石头上,碧绿碧绿的,比头发丝还细。这玩意儿味道不好,一股子烂鱼的味道,还不好放,放干了那气味更浓。
所以长河村的村民都知道这东西,但是没什么人会去吃那个。这每家每户煮了汤送进隔离区去,整个村子都飘着一股浓浓的臭鱼烂虾的气味,顶风臭十里,都能传到别的村去。
可神奇的是,这碗绿了吧唧的水一喝下去。村民们身上地黑斑顿时就开始消退了,最晚的也是到了晚上就彻底褪去了黑斑,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
市里下来的专家也挺好奇,拿了些鱼腥草研究,听说还取了点样本拿回市里化验去了。
村民们的事解决了,最高兴的就是村长了。不但两个儿子保住了,而且村民们也都一口咬定挖清水泉就是为了清淤泥,跟封建迷信没一点儿关系。
要说长河村的村民是相当团结,隔天有好事的外村人问起来,你们村大半夜干啥呢?那也是一句‘清淤’就应付了过去。所以啊,村长这位置也保住了。
处理完了病人的事,这清水泉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虽说大家家里还攒了点水,那也撑不了几天。
于是村长破天荒地去找了王瞎子,因为长河村里也就王瞎子还有点能耐管这事。那会儿,王瞎子正给爷爷家琢磨牌位呢,一听这事就说也简单。
只要去找个石匠,重新在石龟的龟壳上立个碑。刻上‘永镇清水’四个字,再埋进清水泉里去,那水塘子就还能接着用。
这事简单,下游村就有现成的石匠。
于是没两天功夫,一块石碑就被牛车拉了回来,村里人看热闹的就去看,看着那石龟的龟壳被放回原位,再把石碑立上去。
其实这事很简单,也没出什么岔子,但是后来这事在我爷爷老家那块儿是传的神乎其神。
什么石龟脱壳啊,石碑镇妖啊,天兵天将呀,乌云闪电啦,传的是越来越夸张!
不得不佩服当时劳动人民的想象力,那是没边没延的,尤其是黄河流域上下几个村子,说的更是有板有眼,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似的。
就算到现在,要是去了长河村附近问问清水泉的事。有年长的,经过这事儿的老人还活着,也愿意津津乐道地唠上几句。
清水泉那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村长在往龟壳立石碑的时候,把原来压着的乌黑铁印给爷爷送了回来。
当时爷爷正在鼓挠王瞎子做好的牌位,还附赠一个柳木做的神匣,弄的挺正儿八经的。
爷爷搬了梯子要上正堂的房梁,这不那姑奶奶说要把牌位供房梁上么?他也不敢不听啊。
正摇摇晃晃往房梁上钉钉子呢,突然门口就来了敲门声,把爷爷吓得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开门一看,是村长家的二儿子,李守义。
李守城、李守义俩兄弟都长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但是性格都不错。李守城去年结了婚,婆娘还没生,村长老催着李守义也赶紧找一个。
这次李守义过来一是给爷爷送铁印,二来就是感谢爷爷送鱼腥草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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