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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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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陶父还没有醒,要等到第二天看看情况。陶祈陪着妈妈坐了一会儿,开口道:您回家去吧,这里我来守着。

陶母没有反应,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陶祈担心妈妈的身体,低声劝说:这里留一个人就够了。现在嘉钰单独在家,还不知道怎么了。妈,你还要顾着点嘉钰啊。

提起还在读书的女儿,陶母总算回了神似的,喃喃道:是该回去,嘉钰还在家她的女儿到现在看不见家里人,房间里还有一滩血迹,应该很害怕吧?

陶母站起身,踉跄了一下。陶祈扶着她,不放心,送陶母到医院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

陶母神色凄惶,眼神都没什么焦点。

陶祈看了心里难受,在车窗外低声说:没事的,妈。没事的。

陶母恍惚朝他看过来。

陶祈看着妈妈:我在,嘉钰也在。我们一起照顾爸,总会好的。

司机按了下喇叭,踩着油门开车走了。陶母还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

陶祈在深沉漆黑的夜色里,孤零零地站着。

出租车闪烁的红色尾灯看不见了,陶祈才拖着缓慢地步子,往医院里走。

其实他心里也很茫然,到现在都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上午还在公司里上班,短短数十个小时,就站在了家乡的医院,守着病房里昏迷不醒的父亲。在陶母面前说的那些话,也是在告诉他自己。没事的,都能过去。

陶祈在医院的洗手间里冲了把脸,冰凉的水珠从脸颊滑下去,流进衣服里面。温差让他打了个颤,脑子没那么混沌了。

他回到病房外面,坐在椅子上。明明身体很疲惫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思绪一片冗杂,乱糟糟不知道冒出什么念头,一秒钟都不能清净。他有点头痛,感觉脑袋里有根筋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抽疼。闭上眼也感到烦躁,很不安稳,隔几分钟就要站起来看一次监护室的玻璃,直到确定生命监护仪上的线条还是绿色,并且有变化,才能安心几秒钟。

这几秒之后,又是一轮新的焦躁不安。循环往复。

一直到凌晨,陶祈眼睛里已经有了红血丝。这跟平常的失眠不一样,清醒的每分每秒里他都饱受煎熬。

医院里晚上十分寂静,只偶尔会有医生和护士,脚步都很急促,像是踏在人的神经上。

陶祈仰着头,望着顶灯。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有人在这一层下。随即,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陶祈心里一动,转头去看。

医院夜晚的灯并不十分明亮,他睁眼看了顶灯很久,现在根本连人的相貌都看不清,只有个大概的轮廓。

但是陶祈立即认出来了,正朝他走过来的那个人就是严戈。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涌出泪水,无声地哭泣起来。

严戈看他这样,赶忙走到旁边,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先前在电话里听到小孩儿的哭腔,他就已经有点心慌,现在看着陶祈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睛流泪,偏偏抿着嘴唇悄无声息,只觉得心脏抽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严、严戈陶祈流着泪开口,嗓音沙哑。

严戈听见这么一声,甚至没来得及考虑什么,就上前一步把小孩儿抱住了。理智和冷静在一瞬间完全消失,他抬手把陶祈的头按在肩膀上,下巴搁在小孩儿头顶。

我在。我在了。他低声说。手上一下一下在小孩儿背上抚摸。

陶祈眼睛闭着,贴在严戈的衣服上,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流泪。

两人在走廊里拥抱,静默无言。交缠的身影仿佛一体。

过了好一会儿,陶祈情绪平稳下来,挣扎了一下。

严戈放开他,低头看了看。小孩儿眼睛红肿着,看起来有点凄惨,但好歹已经止住泪水了。他松了口气,拉着陶祈在椅子上坐下,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陶祈哑声道:还在观察,有可能变成痴呆或者植物人说到这里他哽咽了一下,深呼吸几次,没让自己继续掉眼泪。

严戈握着他的手,大拇指摩挲他的手背,低声道:会好的。

这种时候,会好的这三个字,已经是所有的期望了。

陶祈点了点头,抹了把脸,道:你就这么过来,公司那边

不要紧。严戈道。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这些。

陶祈就没多问。两人坐在一起,严戈一只手搭在陶祈背上,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

小孩儿现在精神紧绷,这么下去恐怕熬不住。休息一下会好一点。严戈心想。

然而陶祈摇了摇头,有些固执地不肯休息。

他心里还是不安,必须要亲眼看着陶父的生命监护仪,生怕在自己闭眼的某一刻,那条绿色的、跳动的线就飘红、归零。

严戈看着小孩儿的神色,知道他是真的不愿意,也就不勉强,安静地陪他坐着。

深夜里,医院空荡荡的,虽然是八月份,这个时候也有些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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