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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章 皇家子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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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前后帝京下了一层雨,午后虽然渐渐的停了下来,院中枝繁叶茂的一株青松却吸饱了水,只微风徐徐而过,摇动之间,就有豆大的水滴冷冰冰的砸下来。

于锦缎夹衣上洇开渗至肌肤,是这个季节特有的寒凉。

一直凉到人心里去。

窦宿跪在侧后方,想哭又不敢,趁着没人经过,用带着哭腔的气音劝公襄霄:“要不世子就说是窦家那边的意思罢,反正王爷如今都认定了,您不肯承认也没法子,徒然在这儿受苦……这天这样冷,小的也还罢了,您要是落了风寒,那可怎么好?”

“……”公襄霄懒得理会他,只麻木的跪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栏杆。

正好有人从月洞门进来,打栏杆里走,走的从容不迫,眼风都没带他们主仆一下——毕竟世子已经连续好几天被王爷罚跪,能够出入这座院子的人早就看腻了。

公襄霄也跪腻了,前天他才闹过,大喊大叫的冲进栏杆尽头的书房里,让摄政王要杀要剐尽管来,凭什么这样慢吞吞的折辱他?!

然后跟前两次一样,被侍卫架出来按跪回原地,还被延长了俩时辰的罚跪。

这场惩罚最早的由头是贤妃中毒之事,摄政王在朝会上信誓旦旦主使是明惠长公主殿下,动手的是纪氏余孽,但实际上才回来王府,就差点将整个书房砸了一遍,尔后哆嗦着手让人召了世子到跟前,质问他流虹是怎么回事?!

公襄霄听闻贤妃中毒是流虹下的手之后也非常的惶恐,他起初自觉理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几乎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可是后来就觉得不对了——摄政王跟幕僚们商量了一阵后,认为就算有太皇太后做援手,说服了明惠长公主甘认罪名,也不能轻忽了淳嘉的手段,所以流虹这根线,必须完完全全的抹除。

摄政王当然是不可能将公襄霄推出去顶缸的,讽刺的是这不是出于纯粹的父子情谊,而是因为公襄霄是他的元配嫡子,还是受了朝廷正式册封的世子,公襄霄做的事情,摄政王怎么可能撇得清干系?

但如果随便抓一个人出来做替罪羊的话恐怕在朝堂上也未必交代得过去,所以摄政王就想到了窦家。

窦家只是一个寻常的官宦人家,由于嫡女被少年时候的摄政王看中,出了一位王妃,才渐渐有着起色,但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真正的显赫过。因为孝宗时候安排他们家子弟进了皇城司,皇城司监察天下,直属天子,权力不小,地位就不是很高,而且从上到下都十分低调……等窦王妃去世、陆继妃过门,世子公襄霄都被摄政王渐渐冷落,窦家在皇城司内部也一点点的衰落了下去。

虽然有公襄霄作为联结,但实际上摄政王府跟窦家已经很久没有正经来往过了,就算逢年过节,双方也都是意思意思的交换下礼物。

摄政王如今对世子都不是很疼爱,当然也不会心疼这个前岳家。

而且他的幕僚也劝公襄霄:“如今还没到那时候,只不过今上心思敏锐又手段狠辣,为防万一,提前备着而已。世子何必跟王爷犟呢?王爷也是为您好。”

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毕竟摄政王倒台了,对于摄政王府上下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可站在公襄霄的立场上,他自从失去了母妃,失去了父王毫无保留的宠爱后,手里的筹码一点点的少,如今仅存的,除了跟戚九麓的交情外,就是窦家这个外家了。

哪怕窦家如今已然不是很帮得上他的忙,但至少这是打心眼里站在他这边的——尽管公襄霄也知道,窦家这么做,不无觉得他的身份还有价值的考虑,可终究是看着他长大、一直对他温言细语百般呵护的外家。

他是绝对不肯将这外家当成弃子扔出去的。

父子俩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实际上以摄政王的手段,世子不答应又怎么样呢?他有的是办法让窦家去背锅。

可这一回兴许是贤妃中毒的事情引起的波澜太大,摄政王动了真怒,他一定要逼着世子低头不可。

而公襄霄则是坚持不肯,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这中间许多人都来劝过,幕僚们是肯定要说的,窦家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仍旧来了人代公襄霄请罪,请摄政王看在世子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他,甚至陆继妃都难得过来打圆场:“前些日子东兴大长公主才提过咱们府上亏待世子的事儿,这会儿天冷了,世子又素来娇生惯养,一直在风里雨里的跪着可怎么成呢?到时候跪出个好歹来,外头不知道要怎么说,宗室们也要过问的,况且王爷膝下就世子跟震儿两个孩子,哪能不好好儿珍惜?”

但都没能劝得摄政王回心转意。

小厮窦宿已经私下跟公襄霄开解了好几回了,他觉得摄政王无非是觉得作为父王的面子被反驳了下不来台,赶着跟淳嘉争斗关键时刻的压力,有点儿钻牛角尖了。

左右公襄霄是儿子,跟老子低个头又如何?

是,您父王如今是不那么心疼您了,所以您在这儿跪坏了身子,还不是高兴了继妃母子俩,叫九泉之下的王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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