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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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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是因为他做错了事吗。

是久生他的气了吗。

那他道歉好不好?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五条悟攥住病床的栏杆,钢铁如豆腐般轻易破碎变形,碎片割破掌心,血珠渗出,他置若罔闻,好像疼痛才能让他清醒。

他低下头,垂下的白发遮住脸,也遮住表情。

如果他认错就能让事情变好,他宁愿道歉一千遍、一万遍。

只要久能醒过来。

只要久能回来。

可是。

五条悟自暴自弃地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余光扫过床头的那包饼干。

其实,他几乎不能理解,小孩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这包饼干。

就算不舒服也要做,就算跳进河里也要拿回来。

他不能明白,但是,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一件事。

他明不明白,理不理解,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久想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迫切的想知道五条久到底想做什么。

泡了水又捞出来,放了好几天,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还散发着不妙的气味。

五条悟一手把饼干捞过来,沉默的、郑重的,一点一点把外包装拆开。

然后,一口一口,认真的咽进喉咙里。

他想好好的,去接受这份被他忽视过的心意。

忽然,他咬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猝不及防的咳了两下,五条悟一手捂着脖子,呸呸两声把那东西吐在手掌上。

他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大口,顺下气来,才张开手掌。

在他的掌心,是一块皱巴巴的厨房锡纸,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五条悟放下水杯把锡纸拨开,里面是一个晶莹的、四角星形状的晶体,还有,一张纸条。

晶体。

忽然想到了什么,五条悟的心脏一跳。

他飞快把纸条展开,因为锡纸的关系,纸条上的字没有被水糊掉,清晰的能看出是五条久的笔迹。

【给悟,不要生气】

五条悟翻开纸的背面,上面写着。

【拿着这个,去半妖之里】

咯噔。

五条久想给他的不是饼干。

或者说,不止是饼干。

五月初夏,五条悟浑身发冷,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重。

一个月前,因为妖怪的事吃醋的那个夜晚。

【看不到我的话,悟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可能会更生气吧。】

【那,看到我,会消气吗?】

【也不会。】

小孩揽着他的脖子,可怜兮兮地问。

那,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呢?

半妖之里,能让人见到想见之人的湖。

既看得到,又看不到。

五条悟弓起身体,用力抓住头发。

这是,小孩好好思考过,然后给出的答案。

所以,他才这么执着于这袋饼干。

所以,他才一定要拿到这袋饼干。

那个漆黑的夜晚,五条久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自行车道上,不知所措。

他摸索着走下斜坡,冰冷的河水打湿身体,一点点吞噬掉仅剩的温度和理智。

最后的,最后意识残存的时刻。

他在想。

我要回去。

因为。

【看不到我的话,悟会更生气的呀】

窗户没有关,涌起的风吹过,脸上凉凉的。

回过神来,几滴水珠打湿了手上的纸片。

顾不上眼前的模糊,五条悟捏住手里的晶体,忽然忽然想到一件事。

信物是由个体的畏凝结的晶体。

那这个这个是。

这是属于五条久的力量!

五条悟噌一声站起来,一手把晶体扔进嘴里,用牙碾碎,俯下身。

唇齿相接。

那是一个轻柔又不容反驳的吻。

舌尖的味道甜甜的,像棉花糖。

五条悟两手撑在小孩两边,直勾勾、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被拉的无限长,空气中失去了任何一点的声音。

半晌,五条久的睫毛动了动。

小孩艰难地撑开眼皮,声音干涩。

五条悟托着小孩的后背,猛地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手指的关节用力到泛白,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

肩膀上一片温热的潮湿。

五条久几乎动弹不得,但还是缓缓的、用尽全力抬起一只手。

力道轻的像空气一样,抚了抚他的后背。

不,哭。

月色正好,夜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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