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3 / 4)
起一片哄笑。
刚才布菜隔间发生的事情,除了范乾津,这桌人谁都不知道。那银座老板也没主动跟谢荣斌打电话说。
范乾津打开包厢门走出去,欧阳山果然在门后面抱臂等他,他们一边往电梯走去,欧阳山伸手把那个崭新的华为递来。
“还给你,谢谢。”
“还什么?这又不是我的。你在说什么,怎么了?”范乾津不接,还在演。
欧阳山道:“我自尊心不该这么脆弱。顶层就一个包间,做这种事情还有谁。我的直觉从来不会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范乾津演得十分倔强。
欧阳山一边和他乘电梯下楼,摇头道:“范范,今天我看到你发群里的银座定位,又从服务台的隔间看到你走进去的时候,心里其实是难受又恼恨的。我就想赶紧离得远远的。最好申请换个宿舍……就,就不会这么大的落差了,我们是一个班一个寝室的……你在里面和那些成熟的金融界人士打成一片,我却被一个没文化没素质的服务员肆意辱骂……”
他眼眶红了,又道:“我被那人欺负的时候,知道只要喊一声,你,谢老师,里面那些前辈,都会来帮我。可我就是宁愿去求助半个城远的学长。我跟他不熟,不会天天见面。你却……”
这其实也是范乾津心知肚明、不想承认帮了忙的原因。没有做任何伤人的事情,但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块灼伤人的烈火石,把人的自尊心烧得皮开肉绽。
廉价的安慰也无济于事,欧阳山正在直面体会血淋淋的阶层差距,那种鸿沟或许要以命相拼后,才能为自己争得一个底气。
语言没有疗效。范乾津只是沉默着。
自己会看走眼吗?欧阳山能迈过这个槛吗?
欧阳山的自我调节能力却也很强:“……但我看到那个滑过来的新手机的时候,忽然心里就冒出一个想法,不那么难过了——那就是,范范你是神仙。这样想,我就舒坦一点了。周末来参加个聚会恰好身上带个没拆封的手机,恰好在那个时间点走到那个地方,恰好帮我给老板打了电话——你怎么可能不是神仙呢?”
欧阳山破涕为笑道,“我还是有一点点难受,但慢慢会消失。范范,我看着你在那上面飞就好。”
范乾津总算松了一口气,瞧见欧阳山确实情绪恢复了的样子,也演技穷尽,便承认道:“是我给银座老板打的电话,不认识,工商局黄页查的。你心情调整好了就行。肯接受帮助了?”
刚开学的时候欧阳山助学贷款还没发下来,范乾津表示可以借钱给他,记账写条就行。欧阳山不愿意,打工有些过猛,生了场病,还是没能顺利接受室友的经济救援,一度把自己搞得狼狈。
“想通了,这是神仙的普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借。”
“可别神仙不神仙了,正常说话啊。”范乾津道,“利息和通胀率一样。写欠条。最多五万,不能炒股买基金,不能赌博,买固定资产要提前商量,毕业后归还的逾期不得超过80个月。”
欧阳山噗嗤笑了,“这下子我是能够拥有十万负债的人了——你说得简直和刚才帮我的梁辉学长一模一样啊,什么利率,风险投资限制,固定升值回报率之类的。我不会借五万的,我各借你们两万,够四年学费。生活费有助学贷款。梁辉学长说风险篮子要分散,我也是有三个风险篮子的人了。你,他,学校。说起来你们好心有灵犀啊——”
“是他?”范乾津刚才在走廊后面听的时候,由于有电流音,还不太确定欧阳山求助的那个威胁领班要开几百万发票的学长到底是谁,居然真的是梁辉。胸膛里烤鸭味道翻涌,他登时捂住腹部,努力克服一听到名字就胃疼的生理反应。
“别说了。”范乾津头痛欲裂,什么心有灵犀?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怎么了仙女?”欧阳山瞧他脸色确实很难看,“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瞧瞧?你不喜欢梁辉学长吗?”
“不,不熟。没讲过话。”范乾津勉强缓过气,胡乱编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稍微头晕了一下,没事了。”
欧阳山确认他脸色恢复一点,还是扶着他坐在地铁站外面的空座上,正奇怪范乾津这什么毛病。为避免节外生枝,范乾津赶紧问:“你怎么跟梁辉有私交的?”
他还准备小整一下梁辉,回头要是攀扯到室友身上可不好,不能把欧阳山卷进来。
“不算私交,就去勤工助学中心交表的时候认识了而已,校学生会管这个的。他人真的挺好的。我在宿舍生病那大白天,你们上体育课去了。他把助学贷款单拿来给我,聊了好一会儿。他还问你情况呢。”欧阳山道。
“问我什么?”范乾津心中一紧,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照片在新生群里传个遍,老师都看过。梁辉是直系学长又是校学生会主席,新生名单肯定也都掌握情况,问一嘴也正常。免不了以后打交道,但范乾津真诚希望越晚越好。
“他先是问你为什么总是不在宿舍,然后又问你上什么课去了。我说是体育课。然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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