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拳风采(14 / 15)
别乱说。”
陶紫嗤笑道:“我站在这里乱说的后果,跟你听到了之后去乱说的后果,哪个更大?”
少年无可奈何,这臭屁丫头说的都是大实话。
他趴在栏杆上:“马苦玄真厉害,那支海潮铁骑已经彻底没了。听说当年惹恼马苦玄的那个女子,跟她爷爷一起跪地磕头求饶,都没能让马苦玄改变主意。”
陶紫哦了一声:“就是骊珠洞天杏花巷那个?去了真武山之后,破境就跟疯了一样。这种人,别搭理他就行了。”
少年沉默片刻,脸色阴沉,因为他想起了某个当年第一眼看到就最不喜欢的人。
不过让他心情略好的是,他不喜欢那个泥腿子贱种,只是个人私仇,而身边的陶紫和整个正阳山,与那个家伙,是神仙难解的死结,板上钉钉的死仇。更好玩的,还是那个家伙不知道怎的,几年一个花样,长生桥都断了的废物,竟然转去学武,喜欢往外跑,常年不在自家享福,如今不但有了家业,还极大,拥有落魄山在内那么多座山头。其中自家的朱砂山,就为此人做了嫁衣裳,还白白搭上了现成的山上府邸。一想到这个,他的心情就又变得极差。
可惜龙泉郡那边,消息封禁得厉害,又有圣人阮邛坐镇,清风城许氏不敢擅自打探消息,许多云遮雾绕的碎片内幕,还是通过他姐姐所嫁的袁氏家族,一点一点传回娘家的,用处并不大。
只要那个人不死,就是他这个清风城未来城主心头的一根刺。当然更是正阳山的一个眼中钉,很扎眼睛的。
相信如今最让正阳山忌惮的事情,还不是那个年轻人自身家底如何,而是害怕那个贱种当真攀附上龙泉剑宗,尤其是一旦与那个青衣马尾辫的女子,真有了拎不清的关系,就会很麻烦。毕竟那是阮邛独女。
龙泉郡是大骊朝廷与山上山下心照不宣的一处禁地,无人胆敢擅自探究,就因为圣人阮邛是大骊当之无愧的首席供奉。大骊宋氏两代皇帝,对这位风雪庙出身的铸剑师,都诚心诚意奉为座上宾。
少年回望一眼,旧山岳祠庙遗址当中,妇人与老猿聊过了一些宝瓶洲形势,然后转入正题,轻声道:“那个刘羡阳,一旦从醇儒陈氏返回龙泉剑宗,就会是天大的麻烦。”
老猿讥笑道:“比起我们正阳山,你们许家这点未来的小麻烦算什么。”
妇人愁眉不展:“山上修行,二三十年光阴,弹指工夫,我们清风城与你们正阳山,都志在宗字头,无远虑便有近忧。尤其是那个姓陈的,必须要死。”
老猿淡然道:“别给我找到机会,不然一拳下去,就天地清明了。”
妇人恼火道:“有这么简单?!”
老猿反问道:“我不去找他的麻烦,那小子就该烧高香了,难不成他还敢来正阳山寻仇?”
妇人哀叹一声,她其实也清楚,哪怕是刘羡阳进了龙泉剑宗,成为阮邛的嫡传弟子,也折腾不起太大的浪花,至于那个泥瓶巷泥腿子陈平安,哪怕如今积攒下了一份深浅暂时不知的不俗家业,可面对靠山是大骊朝廷的正阳山,依旧是蚍蜉撼树,哪怕撇开大骊不说,也不提正阳山那几位剑修老祖,只说身边这头搬山猿,又岂是一座落魄山一个年轻武夫可以抗衡的?
可不知为何,妇人这些年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老猿扯了扯嘴角,满脸讥讽:“夫人,你觉得风雪庙剑仙魏晋,如何?”
妇人虽然不知这头老畜生为何有此问,仍是回答道:“是李抟景之后、马苦玄之前的一洲天才第一人。”
老猿说道:“那么魏晋若是问剑我们正阳山,敢不敢?能不能一剑下去让我们正阳山俯首低头?”
妇人笑了:“自然是敢的,却也不能。”
老猿最后说道:“一个泥瓶巷出身的贱种,长生桥都断了的蝼蚁,我就算借给他胆子,他敢来正阳山吗?!”
“这么说可能不太中听。”妇人停顿片刻,缓缓说道,“我觉得那个人,敢来。”
这头搬山猿爽朗大笑,点点头:“倒也是,当年就敢与我捉对厮杀,胆子是真不小。不过如今可没有谁会护着他了,离开了龙泉郡,只要他敢来正阳山,我保管让他抬头看一眼正阳山祖师堂,就要死在山脚!”
远离宝瓶洲不知几万里之遥的那座北俱芦洲,被刘景龙画出一座符箓雷池的山头之上,穿着一袭黑色法袍的陈平安在山上逛荡了足足两天,要么走桩练拳,要么闲来无事,就跑去山脚边缘那里蹲着,欣赏刘景龙画符手法的精妙。
陈平安已经彻底打消了练习天地桩的念头。不是姿势太过丢人,实在是强行四桩合一,只会拳意相错,失去那点意思。
这段时日还是修行多于练拳,毕竟当下身子骨太过虚弱,太多走桩反而会伤及根本,实打实的山巅境三拳砸在身上,换成寻常六境武夫,早已死了三次,哪怕换成一般的远游境武夫,应该也死了。至于他陈平安,当然不是说就比八境武夫更加强势,事实上他已经等于死了一次。
这天暮色里,陈平安蹲在竹箱旁边,又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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