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溶溶月淡淡风(10 / 19)
依旧活得好好的,每天好像扛着一座粪坑乱逛,他自个儿是开心了,可其他人都恶心啊。
姜尚真落座后,瘫坐在那边,长呼出一口气,道:“果然还是家里舒服啊,蹲坑都自在些。”
一位坐在对面的掌律老祖冷声道:“姜尚真,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
姜尚真愣了一下,嘴里继续絮叨道:“你谁啊,我爹啊,你教我?要是我今儿认了你做爹,你就肯把那件仙兵送我,我立马就在这里磕头认。以后别说是怎么说话,怎么吃饭,你都可以管我一管。再说了,只要咱俩认了父子,你那宝贝女儿、乖孙女,还怎么喜欢我?一举三得,我要是你,别说认儿子,认爹都答应!”
那位掌律老祖开始闭目养神。
不能撕破脸皮打打杀杀,骂又骂不过,还能如何。
事实上,他其实与姜尚真撕破过脸皮一次了,是在那姜氏的云窟福地。
结局对双方而言,都不太好。
所以那次宗主荀渊破天荒震怒。
居中那张椅子附近,涟漪微动,走出一位老人,正是破关而出的荀渊,笑道:“行了,世间所有‘宗’字头仙家的祖师堂,就没像我们玉圭宗这么乌烟瘴气的。”
姜尚真瞪大眼睛,道:“老荀,看架势,这是连破两境啊?”
反正也没外人,荀渊立即破口大骂道:“死远点。”
姜尚真抬起屁股,四条椅腿一晃一晃,如人瘸腿走路,往后挪了挪。
荀渊收敛神色,道:“说正事。第一,筹备宗门典礼一事,都停了。第二,商量一下玉圭宗新任宗主的人选。这在浩然天下,不算什么规矩,也不算什么特例,所以你们不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心热就心热,眼馋就眼馋,多学学韦滢那个孩子,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姜尚真又将椅子挪到原位,一本正经道:“我可以立即卸任真境宗宗主一职,把更重的担子挑起来。至于韦滢,接替我原先的位置,年轻人,还是需要再历练历练嘛。”
然后玉圭宗祖师堂的老祖师和大供奉们,都觉得要么是姜尚真是宗主荀渊的私生子,要么就是宗主荀渊破了境,跻身了飞升境,然后脑子坏掉了。
因为荀渊点头道:“可以。”
所幸荀渊下一句话,稍稍算是一颗定心丸。
老人转头死死盯住已经站起身的姜尚真,沉声道:“坐了我这位置,就不再只是姜氏家主姜尚真了。”
结果姜尚真一屁股坐回了椅子。
荀渊厉色道:“给我站起来!当年你想要去九弈峰,我不答应,你就只能滚去别峰,今天我要你当这宗主,你不答应,也得做这玉圭宗宗主!”
姜尚真缓缓起身,低头作揖道:“姜尚真最后说这‘谨遵法旨’四字。”
荀渊露出笑容,道:“让我再坐一会儿这张椅子。”
老人坐下后,望向大门外边的高山云海,没来由想起了那千古名篇。
云无心出岫,鸟倦飞知还,归去来兮。木欣欣向荣,泉涓涓始流,归去来兮。
但是真正让老人记住这篇文章的,其实不是这些山上神仙也羡慕的美好话语,而就只是篇首三字:
“余家贫。”
如果有那吃饱了撑着的仙人,选择从海上芦花岛出发,然后笔直一线东去桐叶洲,就会在扶乩宗附近登岸。
扶乩宗祖山名为垂裳,常年云海缭绕。
早先与那同样位于桐叶洲中部的太平山齐名,只是大致上算是一西一东,与那桐叶宗和玉圭宗的南北对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扶乩宗精通“神仙问答,众真降授”,不过虽是道家仙府,却不在青冥天下的白玉京三脉之中,与那中土神洲的龙虎山,或是青冥天下的大玄都观,都是差不多的光景。
只是在那场几乎殃及整座桐叶洲的天大变故之前,不谈真正的底蕴,只说声势,扶乩宗还是略胜太平山一筹,双方曾经积怨已久,先后两只大妖作祟之后,一个重创了扶乩宗,一个更是让太平山元气大伤,患难与共的太平山与扶乩宗,自然而然摒弃前嫌,成了盟友,双方修士俱是下山,并肩作战多年,如今关系缓和极多。
今天深夜时分,有一对年轻男女,登上了封山多年的扶乩宗。
封山之前,扶乩宗将半山腰那条喊天街搬迁到了山下,这条繁华异常的街道,显然成了扶乩宗宗主嵇海的伤心地,因为多看一眼,就会想起他那个亲手打造出这条街道的道侣。
在喊天街那边,一袭儒衫的年轻男子买了些小物件,只要是价格超过十枚雪花钱的,一律不买。
男子身边跟着一个姿容极美的背剑女子,但是无人胆敢惹事,原因很简单,那把剑,是太平山佩剑样式。
而如此好看的太平山女冠,就只有一个,福缘深厚冠绝一洲的元婴境剑仙,黄庭。
要知道当年连那东宝瓶洲神诰宗的贺小凉——如今北俱芦洲清凉宗的宗主,先前在福缘一事上,都只是被誉为“黄庭第二”。
而在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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