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重重叠叠掩盖的树影交错而下, 将长身玉立的男人勾勒出几分寂寥的意味。
“白天的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他的脸庞明明暗暗,话一出口,眼神始终定定看向她。
薄幸月将他找自己的意图猜到了个七八分。
她眼睫扇动半分,恢复到说正事儿的正经模样, “季队, 我也没想着在部队闹事儿。”
哪怕是跟吕司如有诸多不和,薄幸月的性子绝不会是主动挑事的那一类。
众目睽睽之下, 她也是头一回没得选择地跟人扭打。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知道, 肯定是像极了两头发了疯的小兽。
季云淮沉吟片刻,漆黑的眼被眼帘轻盖:“录像我看了。”
他话声很轻,缓缓道来总有股蛊惑人心的温柔力量。
薄幸月嗯了声, 倏而听见他继续说。
“你没做错, 也不需要跟谁道歉。”
他从来就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么些年,除了分手那天, 仿佛相信她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白大褂一角被风扬起,薄幸月抬手抚平,心脏也好像被温水浸泡着,慢慢趋于平静。
季云淮垂下目光,声线携着十足的低冽, “还有上回路上的事情,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吧?”
晕乎和清醒在脑海里天人交战。
薄幸月镇定下乱了的心神,口吻平淡又理性:“是,不过她已经得到该有的惩罚了。”
他们是一个医疗队过来的,本身就是一个集体,如今起了内讧,吕司如自己也觉得委屈待不下去,跟江城普医那边打完报告就说要回城。
细想起来,跟导演套近乎,在部队闹事,吕司如这种行为怎么找借口都是没有大局观的表现。
更不用说,两人之前在义诊途中,天色已晚,吕司如出于报复将她丢在半途中。
但凡有个万一,谁也不敢预估后果。
……
“总而言之,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季云淮。”
她郑重其事地说完,从粗粝的树干上起身,月色照在平直骨感的肩颈处。
夜间又起雾了,浸得人周身全是寒意,连他的眉目都沉郁了几分。
季云淮听闻后微怔,说:“回去吧。”
从头到尾,他一字未提自己找过厉向泽说情,结果被罚了两百个俯卧撑的事实。
不待反应,男人的一只大手伸出来,突然间覆在她柔软的发丝上。
气息里混合了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冷杉的清凉,还有不知名的躁郁。
一米八八的身高,单轮气场,压制性就够强。
而由于他的动作,薄幸月只能弯腰配合,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有片叶子。”季云淮伸手将那片树叶摘下,将叶根攥在手中。
胜雪的肌肤霎时间染上一层绯色,从耳骨一直蔓延到脖颈。
薄幸月顿感不妙,再这么下去,连连失守的人应该是她。
撩人不行反被撩,她这面子可能不要了。
回到医务室时,光线倾泄一片,惨白的灯光淋下,照得她皮肤白的像牛奶。
方一朗看愣了一瞬,又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两口。
“薄医生你去哪儿了,我都没找到你人……”他咕咚咕咚喝着水,还想趁机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
薄幸月找了把椅子坐下,撒谎不眨眼道:“哦,我去后面的小树林打了个电话。”
“上午的事儿对你没影响就好。”方一朗捂着心口,“毕竟我听说厉处都发了好大的火,还在办公室罚季队做俯卧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儿。”
厉向泽这个名字她来到部队后算是略有耳闻,但没想到她跟吕司如之间会闹得这么大。
结合季云淮今晚主动来找自己,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在慢慢成形。
薄幸月淡声回应,又抬睫看向他:“方医生,你们部队平时休假都怎么过的?”
“大部分都是跟战友聚餐,回去看望亲属之类的。”他语气松散,又拧了拧眉,“不过也有特殊情况,听说季队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了,休假对他来说可能还不如在部队训练吧。”
她握紧了玻璃杯的杯壁,语意压制着几分急不可耐:“你怎么知道?”
“听他队里的人说的。”方一朗之前就在北疆跟季云淮碰过面,给他队里的人看病,一小战士眼眸晶亮,像是把季云淮当作很佩服的人,一字一句说着他认识的季云淮。
方一朗擦拭着镜片,回忆道:“他说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很多人都回去探望家属了,只有季队孤零零一个人。”
薄幸月张着红唇,硬生生被他这番话说得卡壳。
像是什么都忘记了。
反应过来时,筋脉仿佛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弥留短暂却隽永的痛疼。
而后,满脑子都是——
这么些年。
他孤零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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