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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冬云、晚霁(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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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她露出无奈又温柔的神色来,“我只有,只有一个女儿,让我觉得我不是一具走尸。”

冬云昨日便从她们对话里听出来了,俞晚霁有一个女儿,她很宝贝,应该巴不得把自己没有的东西,全部补给女儿,这其中,大概包括着——自由。

冬云心中苦涩,可还是微笑着对俞晚霁说:“姑娘的女儿,一定也像姑娘当年一样。”

可听了这话,俞晚霁却只是笑了一声,然后问她:“我当年是哪样?”

当年么,冬云总是会想起来她们的第一面,是她在楼下,抬头望见了似乎能随风而去的俞晚霁。

于是冬云默默道:“姑娘当年……聪慧而行不苟合。”

“行不苟合么?”俞晚霁听了,面上露出了几分自嘲来。

“我不是,我这一辈,都是逐流而走。”

“心疾,姻缘,皆无能为之,半分由不得我。”说着说着,俞晚霁低头哑笑了起来。

“冬云,你会后悔当年答应了我么?”

“后悔答应和我在一起,答应带我逃去江南。”她站了起来、固执地逼问着。可是在冬云眼中,她现在的神情分明就像是在枝头欲坠的最后一瓣琼片,只要自己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她便能从枝头坠下,散于风中。

闭眼深吸了一口,再睁眼时,冬云眼中满是心疼。她一字一顿地告诉俞晚霁:“……姑娘,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

“即使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逃不出俞家,逃不出江州,我也从没后悔过。”

听了这句话,俞晚霁收了声,僵坐在了原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力地说道:“可我后悔了。”

“我后悔让你牵涉其中,如果我当年不告诉你,不逼你,兴许现在你还是我的女使,还能陪着我。”

她说着,苦笑了起来,然后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流到了颊边。冬云从没见过她的眼泪,就连当年两人被迫分离时,她都是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交代自己:“你替我们好好活着,冬云。你替我们,好好活着!”

那眼泪里,有的应该是俞晚霁这些年从不与外人道的苦和恨。看着看着,冬云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为她抹了腮边的眼泪。

这一刻,在两人心里,都没有了这错失的十四年。有的,只是从前绣楼上的姑娘和她那无法相守的意中人。

冬云看着她的眼泪,一句“我带你走”几欲脱口而出,可是在说到“走“字的时,她还是闭上了口。

茶凉了可以再续,可是总归不是第一壶的茶香。那更何况是被迫分离的人呢?往日的离恨无以消解,甚至连再续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俞晚霁现在,是别人的母亲。

想到这里,冬云收敛了神色,就要站起。

她想同俞晚霁好好道一个别,当年她们的分别是身不由己,如今她想,自己决定该不该离去。

可是俞晚霁冲过来了,她紧紧握住冬云的手,像当年那个雷雨夜里一样,握住了能托起她的浮木。

她抬起头来,凄然而急切地问道:“你方才想说的,是要带我走么?”

冬云此时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能说甚么呢,只能说她高估了自己,她们今日本不该相见的。

冬云沉默着不开口,可是俞晚霁却好似都懂。她将冬云的手放在心口,凄然笑着,说道:“我知道,不管甚么时候,你都愿意带我走的。”

俞晚霁握住她的手,好似握住了一线生机。她目光里不再是一片沉沉郁色,反而漫起了炙热的祈望。只听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冬云,你再等我叁年好么?”

“过了叁年,我跟你走,我跟你去江南。”她的女儿才十二岁,和她当年一样,不甘于这教条捆绑。她不能再由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

兴许是她握住自己的手太热,也兴许是她的目光太热,冬云最终,小声地答了一句:“好。”

自那之后,冬云回了遂州。可她每隔一个月,都能收到俞晚霁送来的信。

第一年,俞晚霁还有所顾忌,只是写些近况和家常。冬云的回信也很有分寸,除了她的身体,其余的都不多问。俞晚霁在信中写道:原本冬日是最难过的,她要是稍不注意感染了风寒,那便容易牵动心疾。可是这一年想着冬云,大约是心中欣喜,所以身子也还算爽利,平平稳稳地过了一个冬去。

也许是这一整年的书信都过分克制,等到了第二年,俞晚霁便干脆将想说的话写成藏头诗寄来。初读时,冬云还不知所以然。可再读第二遍,将开头第一个字连起来时,她便羞得直接将信纸反过来扣在桌上,不敢再读第二遍。

秋季时,也许是离两人约定之期只剩半年,所以俞晚霁信中写的,除了对冬云的思念外,都是对两人去江南隐居后的幻想。这些书信好似火星子一般,燎得冬云原本如死水一般心慢慢滚沸了起来。

冬季时,想到云州湿冷,冬云便给俞晚霁绣了一顶卧兔儿,绣工精巧,看得岑闻都有些眼馋,软磨硬泡地求冬云也给她绣一顶。可冬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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