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3)
周姨娘早吓得魂不附体,跪在一边只知道哭,齐鹤唳到底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当然心疼儿子,但更怕自己被牵连责罚。
齐鹤唳毫不怀疑齐老爷会对他下死手,他父亲确实不缺他这一个儿子,就算他和老三老四都死了,只要大哥还在,齐老爷就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唯有齐凤举才是他精心教养、为之骄傲的孩子,其余的不过是些留着他血的小畜生、小奴才,打死了也不心疼。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有谁会为他哭呢?齐鹤唳恍惚地想,除了他娘,还有没有别人会为他掉一滴眼泪?江梦枕会为他流泪吗?如果他就这么死了,算不算是为江梦枕而死的呢?
鞭子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齐鹤唳听见风声浑身已先打了个颤,鞭子抽到皮肉上发出骇人的声响,可齐鹤唳竟不觉得疼。
周围乱了一瞬,不远处传来齐夫人心疼的叫喊,有个人扑在他身上,温热的血滴飞溅到齐鹤唳脸上,爹,您岂能因为几句编造出来的流言,便打死弟弟?
又是齐凤举,又是他大哥救了他,还替他挨了一鞭!那些被藏起来的香囊一瞬间全积压在他心口、堵在他喉头,他的卑劣、自私、恶毒、嫉妒在大哥的回护下就像阴沟里的蛆见了阳光,齐鹤唳看清了自己的丑恶,忍不住自惭形秽。
少年的眼睛里蓄满了泪,他把额头抵在粗糙的木凳上,有一瞬间恨不能就此死了,他实在不愿意再欠齐凤举什么齐鹤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会因此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寒潭惊变
齐老爷的雷霆之怒,被齐凤举三言两句地劝好,大少爷亲自审问了周姨娘院里的人,问到各人头上,再没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齐鹤唳强奸婢女。
胭脂也吐了口,说是水粉背地嚼说主子,让二少爷听见了,这才大怒。
何不早说?支支吾吾地瞒着,让人怎么想?齐老爷还绷着脸,为自己的偏听偏信找补一二,可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那贱婢到底说了什么?
胭脂不敢直言,含混地回道:说的是武公子在赏花宴出事的闲话,还提到了江公子
齐老爷脸色大变,狠狠一拍桌子,大胆!这小贱人竟嚼说起亲戚来了!他近来正有事求着江梦幽,想靠着晋王的门路再把官位升一升,江梦枕在他看来就是一尊要供着的金佛,有人敢在这时候乱嚼舌头找不痛快,简直找死!
去,把那贱婢割了舌头、乱棍打死!
齐凤举劝道:我家腐书网,素以宽仁待下,我看还是饶她一命,过几天叫人牙子来卖了也就罢了。
齐老爷勉强应了,随口安慰了周姨娘与齐鹤唳几句,抖抖衣服自去了。
齐府里大动干戈,江梦枕却丝毫不知,他满心想着要去探望武溪春,未嫁的哥儿姐儿总对新婚生活满怀好奇,与好友方能说些知心私密的话。
想死我了,你怎么才来看我!武溪春把一头长发高高束起,换了夫郎的装扮,衣料不似旧时飘逸鲜艳,多了几分温婉稳重,可一张口他仍是那个纯稚干净、无忧无虑的伯府哥儿。
你与安少爷新婚燕尔,我怎么好打扰呢?
武溪春领着他走进自己的新房,把雪宝抱在膝上道:你不知道,他这屋里以前寒酸成什么样子,喝茶的壶竟是粗陶的!
这都是你带来的?江梦枕看见桌上摆了一副白玉棋盘、触手生温,这温玉是暹罗国的贡品吧?武阳伯真是疼你,这也舍得?
我既然来了,就不许别人再瞧不起他!武溪春忿忿地说:你不知道,回门那天,张夫人让人往车里装的都是什么破烂货,她儿子被族谱除了名,她因此恨毒了我们,故意要我没脸。我母亲气的够呛,没收那些东西,又让人给我装了两车珍宝器用拉回来,看看到底是谁寒碜谁!
你母亲这样贴补你,自是她老人家的慈心,可你夫君那里 只怕别人说话不好听啊。
武溪春不以为意地说:潜渊还在国子监读书,哪有什么进项?两位太太连他那一丁点月钱都要扣着,他以前受了罪,现在和我在一起,吃穿用度自是最好的,她们不给钱,我还不稀罕要呢!
果然是财大气粗,安少爷哪是娶了个夫郎,怕不是娶了个财神爷吧!
两个人玩笑了一会儿,又咬着耳朵说了些悄悄话,说得二人俱是眸光闪闪、脸颊泛红。
好家伙,你这屋里火龙烧得也太足了,江梦枕抚了抚领口,心里被武溪春和他说的话搅得发热发烫,大冬天的要冒汗了,你带我出去略走走。
武溪春眨着眼睛狡黠一笑,二人推门而出,正撞到一个端着茶盘的女子,茶盏哗啦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江梦枕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询问,有个人已先一步扶起女子,又赶紧走过来握住武溪春的双手,焦急道:桃源,你没事吧?烫着没有?
那女子不知为何衣衫单薄,显得越发楚楚动人,垂头低声答道:少爷,全怪我手笨,打碎了少夫人的茶盏
没事,不值什么。武溪春有些肉疼地看了眼地上的龙泉瓷茶盏,你怎么这时回来了?正好,见见我的好友,江陵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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