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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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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了。

在京里过冬,没有一件好皮裘是要惹人笑的,连奴才都看不起,齐雀巧又道:可惜我也只有一件,否则定要给你穿了去,这么好看的小人儿,没有好衣服穿不是暴敛天物么?其实皮裘这东西,不过穿一季,若是把什么东西暂时当了去换些银钱,等春天来了,再把皮裘卖了赎当,也就是了。

肖华满腹心事的回到水月阁,乌梅提了饭盒来,把里面的菜往桌上一摆,肖华立刻叫道:是不是取错了?怎么只有两个菜!

没错,只是没打点厨房

齐府的下人向来没有规矩,连江梦枕那样正经的主子都敢怠慢,更别提肖华了,以前齐雀巧特意嘱咐过厨房,肖华这才吃上四碟八碗的好饭菜,这时她要逼他一逼,又递了话去,厨房的人自然就不再对他上心了。

他夹了一口笋丝,蹙着眉头呸地吐在桌上,好咸!这怎么吃?

肖华甩了筷子赌气往床上一躺,红果凉凉道:忍耐些吧,你也不是府里的主子,没名没分的,我们跟着你也都没脸,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难道你以前过的是顿顿鸡鸭鱼肉的日子?

肖华早忘了那些挖野菜的日子,此时竟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怎么就不是正经主子呢?他早晚是要嫁给齐鹤唳的!他哪里知道,就连齐鹤唳,没成亲之前过的也是冬天没有皮裘、饭菜寥寥几道的日子。齐雀巧把他的贪心惯了起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跨越阶级要付出的东西,远比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多得多。

肖华想到齐雀巧的话,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动到屋里的瓷瓶、摆件上,在这样的府邸里,若是没有身份,大概只有钱才能换来奉承和尊严。

齐鹤唳不近不远地跟在江梦枕身后,他不知道江梦枕刚才有没有看见肖华头上戴的簪子、又会不会因此对他发脾气,他如同一个靠着猛扯心上人的头发引起注意的愣头青,有意讨人厌地问:我送你的簪子,怎么没见你戴?

你还敢问?!江梦枕头发丝儿上都要冒气火星子,掐着手心冷笑道:不知道放哪儿了,难道我还缺那一根簪子?哼,那是什么罕物不成,整天戴着,也不嫌看多了腻歪 你送的又怎么样,难不成就让别的金的银的放着落灰?

如此夹枪带棒的一段气话,齐鹤唳听了却只想笑,他觉得发脾气的江梦枕离他更近,不再那个口口声声要与他做互给体面、相敬如宾的表面夫妻的无情人。好好好,我送的东西你不稀罕,也是,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是我自取其辱罢了,幸而还有人不嫌弃,喜欢的什么似的

江梦枕咬着牙加快了脚步,又气又恼地恨不能踹他一脚,压着火好不容易进到挽云轩,齐鹤唳又在他身后施施然地说:对了,那件猩猩毡的斗篷也是眼熟,是不是谁也有那么一件呢?

你!江梦枕忍无可忍回身把齐鹤唳从台阶上推下去,不许跟着我!你可真讨厌!

主屋的门被甩上了,齐鹤唳捂着胸口忍不住浅浅一笑,这真是极其奇妙的体验 ,那样矜持守礼的江梦枕竟对他动手了,如同任何一个吃醋的夫郎一样对丈夫又打又骂!别的人都在担忧自己的伴侣不够好,齐鹤唳却怕自己的夫郎太完美、完美到永远只能仰望,他不想江梦枕一脸平静地和他商量两个人要做怎样的夫妻,好像所有的情感和进退都被预设得明明白白,然后江梦枕就戴上完美夫郎的面具,不再管他的死活。

齐鹤唳真恨不能冲进屋去,把江梦枕抱起来转上一圈,他自觉这是一种好的改变,他与江梦枕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平等了,不再是他一厢情愿地为江梦枕烦恼,江梦枕也会为他难受、伤心、生气。齐鹤唳被一时的快慰冲昏了头脑,其实他之所以感觉到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平等,只因为江梦枕越来越在乎他,而刻意伤害一个在乎你的人,是最不明智的事。

碧烟,把我那件海龙皮的裘衣找出来。齐鹤唳成天领着肖华这么个大活人在江梦枕面前晃,泥人也被激出三分火气。

压箱底好久了,怎么忽然想起来穿那个?

我冷,行不行呢?江梦枕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有本事他再去找件一样的

碧烟笑道:我这就去找,怎么还闹上脾气了?要我说真是怕冷的话,还是要接着喝药,上次让二少爷一气,又撂下了。

他回来就是气我的,成心不让我踏实!江梦枕坐在妆台前梳头,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自己过自己的,只当他没回来罢了。

他用过饭后,换了衣服向梅林走去,想来那株白梅又该开花了。他穿过一片片红梅往深处走去,迎面忽然飘来几片白色花瓣,江梦枕赫然看见有个人正在使劲摇晃着白梅的树干,在纷纷扬扬的梅瓣中笑嘻嘻地问:齐哥哥,你看这样像不像下雪呢?

你住手!江梦枕急走了两步,他看着满地的白色花瓣,连生气都没力气、只余下伤心,他极失望地看着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齐鹤唳,难受地说:你就看着他糟蹋这花?

江梦枕若不来,齐鹤唳必会出言阻止,可江梦枕来了,他反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呢?也谈不上什么糟蹋,反正这花早晚也会开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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