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3 / 4)
的男人才有的强壮的手臂。她向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一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感受到他身体的厚实和力量。
“今晚的舞会简直棒极了,呕?”她的声音太大,产生了回音,听在她耳里反而有些奇怪。“一想到那个一脸不屑的汉娜,我真想大笑。天哪!她一感受到南方人怎样对待黑人时,立刻别过头去,我还以为她会逃之夭夭呢!”
瑞特格格地笑了。“可怜的汉娜,”他说“可能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这么高兴地感到自己有多么迷人、多么聪明机智了。汤森也绝不是傻瓜。他告诉我他要搬回南方来住。这次来访的好印象也许能让汉娜点头同意。这个时候费城的积雪有一英尺深呢。”斯佳丽对着温暖的黑暗轻声笑了起来,而后绽开了满意的微笑。当她和瑞特走过下一个街灯的光线时,她看到他也在微笑。此时无声胜有声。能悠闲地并肩漫步、一起欢笑,双双感觉良好,这就足够了。
他们的路线带着他们走过码头。人行道毗连着一长排的船具商店,这都是一些狭小的建筑物,街面商店的窗板都紧闭着,而上方住家的窗子则一片漆黑。在这温暖如夏的夜晚,大部分窗子都敞开着。一只狗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意兴阑珊地叫了起来。瑞特出声叫它住嘴,声音却很弱。狗呜呜地低叫一声,随即便安静了。
他们经过间距很宽的街灯向前走着。瑞特自动调整着自己的阔步以适应斯佳丽较小的步幅。鞋后跟踏在砖上的声音遂成了单音的喀哒、喀哒声——表明了此时此刻令人欣慰的和谐一致。
一盏街灯早已熄灭。在这一片漆黑中斯佳丽首次注意到天空竟是如此地近,天上闪烁的星星比她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其中有一颗星星看上去几乎伸手可及。“瑞特,看看天空,”她柔声他说。
“星星看起来离我们好近。”瑞特停下脚步,把手盖在她的手上,示意她也停下。“那是因为海的关系,”他说,他的声音低沉而亲切。“现在我们已经走过了仓库,附近只有海水。仔细听,你可以听到海水在呼吸。”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斯佳丽仔细倾听着。海水正有节奏地拍打着他们看不见的防波堤,那拍击声变得隐约可闻,然后渐渐地越来越大,真到后来她感到诧异,怎么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听到呢,接着,另一种声音融入潮汐的音律。
那是一首声调微弱而高低抑扬的乐曲,其音色的纯净竟使泪水莫名地涌上她的眼眶。
“你听到没有?”她惶恐地问。难道这只是她的幻觉?
“听到了。那是泊船上一个思乡的水手吹的。这首曲子叫穿过辽阔的密苏里。这种与笛声类似的口哨声是水手们发明的。有些水手特别有音乐天才。他一定是在守夜。瞧,索具上有一盏灯,船就停泊在那儿。灯的作用是警告别的船只她正停泊在此,但他们总还是安排一个人守夜,以便注视着任何船只靠近。像这条忙碌的河道,也许会同时齐进两艘船;而且总有一些熟悉这条河的小船,趁晚上没人看到的时候闯进来。”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理由多着呢,正当的,不正当的都有,那就要看谁在说罗!”瑞特的口气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对着斯佳丽在说。
斯佳丽看着他,但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她再转过头去看着那被她误认为是一颗星星的船灯,倾听着潮水声和那位不知名的水手的思乡曲。远处传来圣米迎勒教堂两点三刻的钟声。
斯佳丽舔着唇上的咸味。“你还怀念闯越封锁线的那段时光吗,瑞特?”
他笑了一笑。“倒不如说我更愿意年轻十岁,”他自嘲地笑着说。
“我玩帆船是为了冒充对困惑的年轻人表示仁慈。但它使我感到乘风破浪的愉快。只有这能使人感到像神一样伟大。”说完他便向前走去,顺手拉了斯佳丽一把。他们的脚步稍微快了一些,但步调仍然是一致的。
斯佳丽迎着风,想象着小船飞一般掠过港湾的情景。“我也要驾驶帆船,”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做的就是驾船遨游。哦!瑞特,你肯带我去吗?天气这样暖和,你也不是非得明天回码头不可,你就带我去吧!求求你,瑞特。”
他想了一会儿。反正很快她就会永远地远离他的生活了。
“有何不可?天气这么好,不利用就太可惜了。”他说。
斯佳丽拉了拉他的手臂。“好了,快走吧!时候不早了,我要早一点出发。”
瑞特停住脚。“斯佳丽,我们再走一、两条街就到了,小心着走,否则跌断了脖子,我就没法带你去航行了。”
斯佳丽于是又放慢了脚步,心中暗喜。有所期待真是太好了。
快到家时,瑞特突然停了下来,让她也跟着打住。“等等。”他头抬得高高的倾听着。
斯佳丽真想知道他在听什么。哦,天哪!又是圣米迦勒教堂的钟声。钟声结束了,深沉回荡的单钟一共响了三次。在温暖的黑暗中,从远处清晰地传来尖塔看守人对沉睡中的旧城喊叫的声音。
“三点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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