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8)
浦走近一步,温言道:“乔致庸只要你走出龙门半步不但是乡试,接着来年的会试、殿试,都要误了,这些你都仔细想过没有?”致庸声嘶力竭道:“大人,我大哥快不行了,我什么也不想,我就想马上回去再见我大哥一面我不考了!”胡沅浦又苦心劝道:“乔致庸,我也是读书人,知道读书人的辛苦你十年寒窗,就是为了科举,此事关乎你一生的前程,你要三思啊!”致庸连连磕头,痛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致庸一岁丧父,三岁丧母,是哥嫂将我养大,如今大哥就要去世,致庸心如刀绞就是留下,也写不出文章来,大人,求您让他们开龙门,放我走吧!”胡沅浦默默地看他一旁的哈芬则记恨致庸,开口道:“大人,不能为他一个人坏了朝廷的规矩!”
胡沅浦沉思再三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乔致庸,如果本官告诉你,只要你留下来把三篇文章做完铁定了就能中举,你还会走吗?”在场的人闻言皆惊,致庸猛抬头望着胡沅浦,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大人,乡试三年一届,今年我失去了一个举人,三年后还能再考;大哥我却只有一个,致庸想过了,还是愿走!”胡沅浦心中大为感动,半晌沉声道:“好吧,念你一份至诚,我答应了。乔致庸你可不要后悔!”“生员决不后悔!”致庸一边说,一边连连磕头。胡沅浦点点头,随即一字一句对监考官吩咐道:“今天本官做主,专为生员乔致庸一人打开龙门,放他走!门外家人一并开释,不予追究!”致庸再次磕头称谢,站起踉跄而去。
茂才这时忽然从隔壁号子里冲出,大声道:“乔致庸站住!”致庸闻声一愣,站住回讨头,只听茂才道:“乔致庸,你大哥已经病重,即使你现在回去不过是见一面,并无法改变其他事情,你为何一定要回去?”致庸不语。茂才又说:“你我本不是一样的人,你本可以不来考这个举人、进士,不必和我们这样的寒儒争这一碗饭。可你既然来了,还是要考完了再回去。你是个有才之人,不为自个儿可惜可我真心为你可惜!”致庸定一定神,带点感动道:“茂才兄,谢谢你,可是致庸此时方寸已乱实在呆不下去,只能由着性情和此刻的心意行事!”说着他拱手作别。茂才看看他,也不再相劝,只叹口气道:“后会有期!”致庸转身离去。
哈芬盯着茂才道:“又是你?这个乔致庸,究竟是个什么人?”茂才回头道:“大人如果还不清楚,生员就告诉大人,此人就是山西祁县乔家堡乔家的二爷!”哈芬倒吃了一惊:“怎么,他真是乔家的二爷?这可没想到!”茂才不再言语自顾自走回号子里去。
哈芬略带不满,对胡沅浦道:“大人,您今天可是为山西贡院开了一个先例,进了龙门的生员也可以中途出号!”胡沅浦也不介意,仍带着惋惜道:“哈大人,朝廷以孝悌治天下,下官敬重的是此人的孝悌之心!”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哈大人,记住这个叫乔致庸的生员,三年之后,一定再让他来考!”哈芬心中不屑口里却道:“大人如此看重此人,下官领教,一定记在心中不忘!”
从下午开始,达庆就在乔家的大门外带着一帮人打门一边领头嚷嚷道:“是乔家的人都给我听着,咱们乔家在包头的生意垮了,全祁县的人都知道致广就瞒着我们这些自家人,他眼里还有我们这些乔家老股东吗?乔家的生意我们也有一份!就是垮了,我乔达庆拼了老命也得要回自己的一万两股银啊“一干乔家的股东亲戚皆嚷嚷附和道:“对,我们全靠人在老股里的股银利息吃饭呢!如今生意垮了我们也得要回自己的股银!”
正嚷嚷着,大门突然被打开,曹掌柜寒着脸走出来。众人一时后退倒也鸦雀无声。曹掌柜则悲愤地望着他们,也不说话。达庆咳嗽了一声道:“哎,老曹,怎么是你!致广呢?致广怎么不出来?我们要见他!”曹掌柜强忍着悲痛克制着厌恶道:”四爷,各位爷,东家一直病着,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好了!”达庆斜睨着他道:“老曹,照理讲这话我们跟你说不着,可你既然出来了,跟你说说也行!诸位本家爷们儿,你们看如何?”
众人本来就是达庆领来闹的,原也没有什么主意,这会儿就只管附和道:“行!他好歹也是乔家大德兴雇的大掌柜,如今生意做成这样,可得问问他是怎么做的!”达庆仗了势,更嚣张道:“曹掌柜我现在不问你别的,只问你一句话,乔家包头的生意是不是败了,我们的股银怎么办?”曹掌柜见达庆一副落井下石的架势,气得直瞪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达庆见状似乎更占理了,大声道:“今儿你甭想随便拿几句话塞和人,我们既然都来了,就不能不了了之。你也知道,大家也都知道,没有了股银,我们这些本家拿什么过日子像我这么个举人,日后是要拿着银子去京城赶考呢,没有了银子我怎么办?”一干讨账的人更是气势汹汹道:“对,达庆说得对,没有了银子,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呀!”
曹掌柜克制着怒气道:“诸位爷,都甭嚷嚷,听我一句话,大家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呆会儿我会进去给东家说的。眼下东家正病着,等他的病稍好一点,他一定会出面给大家一个答复。大家还是先回去吧”达庆摇着扇子蛮横道:“老曹,你甭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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