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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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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叫高瑞,是我从路边捡回来的,这孩子从河南跟着爹妈出来逃难,路上爹妈饿死了,他只剩一口气,我看着可怜,就领回来灌了点热汤,又活了,留下来让他烧个火,当个小猫小狗养着,不管怎么说,总是一条命,算是我积德吧。哎,刚才没得罪你们吧?”“哪里,我看这小子挺机灵的,又不怕人,很是有趣呢!”致庸笑着说。店掌柜拱拱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是啊,这孩子有人缘,说起来还识不少字呢,在我这也怪可惜的”

半夜,众人皆沉沉大睡,致庸轻轻起身,披上衣服走出。后院大车棚内,一溜银车环状停在里面,马在槽上吃草。铁信石端坐一旁,执刀在手,正在假寐,面前是一堆将熄未熄的篝火。听见脚步声响,铁信石立刻拔刀在手,厉声问:“谁?”致庸赶紧应了一声。铁信石插刀在鞘,沉声道:“东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致庸看看他,和气道:“你呢?这店有人守夜,应该出不了事的,你进屋去睡吧。”铁信石摇摇头道:“我没事,我这么坐着也能睡。”致庸默默地点头,将身上皮袄脱下道:“这个给你,还是要睡一会儿,明天还要赶路呢。”铁信石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过皮袄,低声称谢。

致庸刚要进屋,突然听到一阵琅琅读书声,心中不禁好奇。循声而去,只见一问灶屋内,那叫高瑞的小孩正撅着腚往大灶膛里塞一块木柴;塞好后又回头拿过一本书,对着火光摇头晃脑地念:“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致庸想了想,咳嗽一声,迈步进门。高瑞一扭头,咧嘴笑道:“乔东家,你怎么到这地方来了?”致庸笑道:“刚才是你在读书?”高瑞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一直在用心烧火,没有念书,念书多耽误干活。”致庸一乐,走过去将书从柴堆中抽出。高瑞故作吃惊道:“哎真是的,谁把书藏在这儿,我一点都不知道!”致庸不做声,把书塞到自己怀里,转身就走。高瑞赶紧拦住他。致庸回头笑道:“这书又不是你的,我干吗不能拿走!”高瑞嘻嘻笑道:“乔东家,这书其实是我的。”“我不信!你一个烧火的孩子,还会念论语?”致庸还是装作要走。高瑞仍旧嘻嘻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甘罗十二为上卿,刘晏七岁就进了唐明皇的翰林院呵呵!”致庸一听,颇有点刮目相看,笑着考他道:“那我问你,孔门弟子七十二,其中有谁做官不成,做了商人?”高瑞张嘴就来:“我当然知道,他叫端木赐,又名子赣。最早在卫国做官,人家不让他做了,他便回去在曹国和鲁国经商,孔门七十二贤人,惟端木赐最富。”致庸心中已喜欢上他,哼一声转身离去。高瑞也不言语,笑嘻嘻地看他走。致庸就要出门,猛又回头道:“高瑞,你小子不长进,在这里混啥,跟我去经商得了。”高瑞挠挠头,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跟你干?我倒是愿意去,可是我们掌柜的那儿怎么办?”致庸回身拍拍他道:“那就看你自个儿了!愿意跟我走,你就有办法;不愿意走,你就没办法!”高瑞眼珠又一转道:“乔东家,明白了!不过我再想想!”致庸点点头,把书还给他,喜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高瑞又要开口,致庸将灯吹灭,悄声道:“呆在这儿别动!房顶上有人!”高瑞趴在地上还没有回过神,只见致庸已经一闪身出了灶房。

此时客店后院大棚里,已经乒乒乓乓打了起来。银车上的一只银箱被撬开,露出大块石头。致庸赶紧回房喊人,并操起家伙,赶到后院助铁信石一臂之力。铁信石与众匪激战正酣,悦来客栈的护院也闻声赶来助战。铁信石当下腾出手来,发一镖正中一个黑衣蒙面劫匪的胳膊,那劫匪惨叫一声,旁边两个同伙赶紧扶住他,其中一个不觉喊出:“少寨主,怎么了?”一堵矮墙后面,高瑞露出半个脸,高兴地喊道:“好!”同时趴在那里看的茂才,一把将他的头按了下去。

这时候众匪见势不妙,一起护住负伤的劫匪,边打边撤,退往前院并撞开大门。致庸、铁信石紧追不舍,却见一个强悍的劫匪奋勇挡住他们,掩护负伤的同伙逃出院门。致庸一把拦住,大声道:“恶贼留步!”众匪头也不回,一路奔去。致庸哈哈大笑激将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既然敢到悦来客栈打劫,为何姓名也不敢留下?”那中镖的劫匪猛一回头,旁边一匪拉住他道:“少寨主,不理他,快走!”致庸见状诈喊道:“我知道了,你是刘黑七的儿子!”那受伤劫匪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纱,狠声道:“乔致庸,既然你猜到了,老子也就不瞒你了!你爹爹我就是刘小宝!今日先把人头留在你脖子上,改日再取,你可小心了。”说完,他们转身离去。致庸笑笑,拦住众人不再追赶。

客栈中人纷纷惊醒,围拢来议论纷纷,悦来客栈的护院将他们劝散。致庸想起什么,赶紧回到后院大棚。铁信石正将被刘小宝撬开的银箱板重新钉上。致庸走过来,盯着铁信石看。铁信石头也不抬,不动声色道:“东家,我都查过了,银车没事儿!”他一锤锤将钉子重新钉好。致庸默默看他,也没有说话。

清晨,致庸一行照常启行。走了一段,突见树上跳下一个人,大家吓了一跳,铁信石手快,已经把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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