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 3)
吓了一跳便迅速清醒了过来。林瑯第一反应是自己喝多尿床了?
冷静下来才发现,床铺的正上方,椽子哒哒地往下漏着雨水,导致被子吸饱了冰雨,沉重地黏在了身上。
林瑯恼怒又无奈,只得爬起来换了一件干净的里衣。望着泡水的被窝,酒劲也早已散去了七八分。傻站在床头瑟瑟发抖了片刻,林瑯跑出了东厢房。
叩叩叩唐玉树!
迷蒙的声音传了出来:啥子事?
我
唐玉树拉开了门,光着膀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把站在雨中的林瑯放进了屋子里:啥子嘛?
我冷
不是给你找到被子了吗?
房顶又漏雨了
一边抱怨着一边向唐玉树的床上瞟了一眼,只见那床厚实的被子摊着,光是看着就感觉一团暖和。林瑯开价道:二十文,买你那床被子!
唐玉树打着哈欠:不卖。
五十文。
不卖。
五钱银子!你剪一半给我。林瑯咬着牙关开出了天价。
不剪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林瑯不依不饶:可你这被子长得离奇啊!
我娘说娶了媳妇儿能一起盖。
林瑯被冻疯了,别无选择之下突破了天价:五两,别啰嗦!
可唐玉树软硬不吃:不卖撒!
林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不免心生悲哀大半夜的屋顶漏雨,泡了整条被子,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焦急之下竟然有些想哭:可我冷
唐玉树:
躺进被窝好一阵子,冷意才从身体里消散掉。
侧过头看见唐玉树靠在枕头上环抱着手臂,在黑夜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某处出神。林瑯这时才注意到,浓重的夜色里,他裎赤的身体上横亘着诸多触目惊心的伤疤。
林瑯倒吸了一口凉气,话在喉头彳亍了良久,又吞了下去,只问出了一句:怎么还不睡?
酒好像醒了。唐玉树在黑暗里转过头来,对自己笑了一下。
林瑯也困意全无:那说说话?
摆吧。
林瑯:?
是故意的。唐玉树看着林瑯茫然的神色,得逞后笑道:摆哈儿龙门阵就是说会儿话的意思。
林瑯无视了唐玉树无聊的恶趣味:以后计划怎么办,还要去码头吗?
要
别去了吧那工头不是什么好人。你身法好,找个什么活计都容易。
说不准撒等房子最后拍了板儿,又把我派遣到哪间儿去就先做着吧你嘞?以后计划咋子办?
林瑯将两只手交错着套在一起,枕在头下,叹了一口气:做个买卖吧。
做啥子买卖?
我也不知道又被问起同样的话,林瑯还是无法回答,只是兀自说道:没出来之前我以为我能统理家业,我以为我无所不能出来后才知道我其实什么都不是。
唐玉树沉默,在黑暗里眨着眼认真听林瑯倾诉。
唉我也不知道离开林府是不是对的选择可我知道,留在那里一定是不对的
你怕吗?唐玉树。林瑯闭上了眼睛:怕看不清的前途,也怕回不去的来路怕花光银子的那一天,怕终究有一日,意识到自己真如父亲说的那样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你是很厉害的人啊。
林瑯睁开眼睛。
唐玉树看着身侧的少年夜色里他褪去了平日张牙舞爪的蛮横嘴脸,袒露出他的恐惧和羸弱。唐玉树开口道:你又聪明又见识多;会和人打交道,还能把坏人耍得团团转;还读过书,会写字,知道一堆我从没听过的成语就是脾气坏了一点。
最后一句话刚说完,左腿上就受到重重一踢。
没嘚没嘚!唐玉树边嬉笑边求饶,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日子要咋子过
我却不晓得以前做一切都是为了青秧:为了赚粮饷给她治病,我才入了伍;为了拿人头去换更多银子,我就拼命杀敌。可谁知道后来打完仗了,青秧也不在了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就不知道日子要咋子过,为啥子而过
你以前不肯信,但这宅子真的是将军赏我的,不是我骗你的约莫是上面搞错了你外祖父留给你的宅子,便一定是你的。等案子办了板儿,定是上面安顿我一处新的屋子不过也会在江南,到时候我迁了地方,你也可以找我来玩儿。
玉树哥,最近谢谢你。
啥子事?突然亲切的称呼和道谢让唐玉树没反应过来。
所有事。林瑯别过头去不肯看唐玉树,并不喜欢面对此类矫情的时刻。该说的话说罢了,便迅速换过话题,用后脑勺发问道:诶房子的事拍板儿那天,无论谁走,你再请我吃一顿火锅好不?
这么喜欢吃啊?
真的很好吃!
要嘚要嘚!
林瑯笑了起来,这次换他故意地:哈?要什么?
窗外的天色已然转成了一片灰白,有鸡鸣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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