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魔(一)(2 / 3)
帝之前,也和邵璠商量过。邵璠曾劝过他,汪由敦便将傅恒在支持此事的话说了。邵璠略放了心,但还是道:言官们闹得这么凶,圣心难测,难免迁怒或者秋后算账。皇上他不会对年少的阿哥怎样,又必须处理交代此事,得咎的只能是臣子,老爷若获罪,便十分麻烦了,三位少爷还有小姐家都会受牵连,老爷真地不怕?
汪由敦道:士为知己者死,傅恒大人尚且如此,我为士林领袖多年,又在军机,我不为汉人出头,谁为汉人出头!赵宏恩是朝廷重臣,又是老臣,忠肝义胆,不惧生死,汪家更没有理由让赵家涉险。汪家的子女,自然也是义不容辞。若果然老夫的命可以一改朝廷对汉臣的苛限,老夫死得其所。
接着汪由敦便将此事告诉了妻子,但没有告诉子女和汪府的其他人,汪夫人听完只道:老爷,您只管按心意办事,心勉绝非贪生怕死之人,这么多年,我们汪家什么风浪没经过。而且心勉相信,皇上不会不明事理,他没有理由为了这件事就动老爷,阿哥又如何,阿哥自己办事不妥,皇上怎会不知?
汪由敦道:谢谢夫人!傅恒大人也是这么说,若老夫果然有事,傅恒大人定会尽力周旋,至少你和孩子们不会受到牵连,皇上一定会给他面子,而且汉臣们定当上言为我求情,皇上不会一意孤行。最后结果只是罚俸,都察院那边没人被责难,大家都松了口气。汉臣们均认为是因汪由敦出头,皇帝便不好牵连。
阿里衮受了皇帝的斥责,心里害怕,转头便告诉了太后,所以太后才对皇帝说了那话。傅森更是心惊肉跳,那日他听皇帝的意思,一句话都不敢说。后来,皇帝又召他去,说他是爱新觉罗家的人,四阿哥又是皇子,他优待四阿哥是人之常情,皇帝不予苛责,但对四阿哥的纵容过于出格,公私不分,不按朝廷制度办事,他是三朝老臣,这么点儿事竟然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当年作吉林将军的魄力都到哪里去了?外面的人看着更不好,所以皇帝才将塔里贬出京,是给他敲警钟,要他对永珹严加管束。他又汗流浃背,叩谢圣恩。于是这日,阿里衮便和傅森一起去了弘昼府。
弘昼道:阿里衮大人,你是太后的亲戚,又是皇上的亲家,皇上不会将你怎样,你不必害怕。又对傅森道:傅森大人,皇上说你,全是为了要你好好管教四阿哥,你也不要害怕。两人略定了心,又请教弘昼,因四阿哥被罚恐怕也要迁怒。弘昼道:四阿哥年轻气盛,皇后娘娘和本王会好好说他,你们放心,一切有我,你们不要担心。两人十分感谢,又说了一会儿才告辞。
傅森一路心想:四阿哥刚愎冲动,且器量不广,程颢的事塔里和自己都曾经劝过他,不好做的那般绝情,可他一意孤行。看来,悔过之后,皇帝还要他在吏部跟着自己,将来还不知有怎样的祸事,塔里也是老臣,被自己派给四阿哥,全是被自己给害了……越想越是担忧。阿里衮是四阿哥的岳父,他自然不好对他说些什么。
魏湄生了阿哥,不仅她自己欢喜之极,奕禄和李氏更是欢喜。奕禄又夸李氏预言准。自南巡回来,太后动不动就将他叫去,警诫宫中和阿哥格格的安全,他更是小心,后来他才明白是因为容妃中了毒。魏湄现在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十四阿哥的安全他不敢有丝毫懈怠,除了定例,又额外派了四个姑姑,比七格格还多两个。魏湄晋妃的旨意一下,她想起容妃当日曾说过,自己会位列四妃的预言,还是觉得有点儿难以置信,奕禄夫妇更高兴得了不得,在家办了一桌酒庆祝。
九洲清晏的首领太监是李玉,容妃也住在九洲清晏,长春仙馆的首领太监叫孙方,太后用了多年,这两人是直接向傅恒汇报的。其他宫都有首领太监,总管是奕禄。袁春望名义上是镂月开云的总管,但因他的主子是皇后,又是敬事房总管,除了令妃的事是太后特别指定,由奕禄独自料理,其他妃嫔宫中的事和园中的起居事务其实还是由他和奕禄一同管理,所以托娅也叫袁春望作总管。因此,上次容妃中毒案,奕禄和袁春望都被罚了。
年幼的十一阿哥跟着舒妃住,十二阿哥跟着皇后住。两位成年阿哥的事除了二府里有首领太监,均由奕禄负责,还住在十三所的六阿哥一直归在皇后名下,但也是由奕禄负责具体事务。先是四阿哥因程颢得咎,接着便是魏湄生子晋妃,那拉氏心里自不好受,但面上丝毫不露,并重赏了魏湄。目前她更忧心的是四福晋铭绣。
铭绣今年十四岁,性子温和,典型的大家闺秀,这也是太后选了她而不是她姐姐的原因,那拉氏去年见过以后,也颇满意。自今年八月大婚以来,又见她和永珹夫妻和睦,心里十分高兴。却不想出了宫女跳井这样的大纰漏。皇帝叫庆妃给她传话的当日,她便叫了铭绣来问。
铭绣只说,两个宫女,一个是在她屋里伺候的香薇,一个是她的粗使宫女巧儿,那日两人为了一支簪子不见了,争执了几句,她问了情况,认为是巧儿私藏了簪子,罚了她的月银,她第二日便跳了井。那拉氏心下狐疑,但当时没再追问,也未报给皇帝。接着魏湄生子,她便将此事暂时放着,想皇帝最近高兴,又要过年,等过了年再问铭绣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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