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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皇后的病榻前还站着另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若曦略略一看便知道了是当今皇太子,先皇后赫舍里氏唯一的嫡出皇子。
也是出生就被册立储君,得康熙亲自教导,却又在晚年的时候三废三立的太子。
他忧心忡忡地问太医皇后的病情,彷若根本没有察觉到康熙的到来。
“太子。”康熙叫道:“你皇额娘情况如何?”
太子转身,一脸苦涩:“皇阿玛,您可算来了!太医说……皇额娘的高烧再退不下来,恐怕就要……”
康熙面色并不算太好。
饶是他对钮钴禄氏没什么感情,可大清需要一个国母。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皇后了,若再失去钮祜禄氏,那他势必还要再另立新后。
另立新后并不是容易的事,而他最不喜欢一些麻烦的事。
康熙想起就头疼。
佟佳贵妃眼瞅着皇上脸色不佳,便开口贴心宽慰道:“万岁爷莫要忧心了,当心龙体。皇后娘娘定会吉人天相的。”
康熙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继续问来看诊的太医道:“遍寻方法也不能助皇后快速退烧吗?”
太医一脸难色。
他又扬声道:“李德全,刘声芳来了吗?难道还要朕亲自去请他吗?”
李德全连忙上前:“回万岁爷,今日是给八侧福晋请脉的日子,刘太医去了八贝勒府了。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刘太医回来了。”
康熙听完上前走到皇后的床前:“皇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叫醒她:“你放心,朕已经宣了刘声芳来为你看诊,要是看不好朕摘了他们的脑袋。”
许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皇后眉头一动,倒真的悠悠转醒。
“皇上,您来看臣妾了?”
康熙难得温和:“是,朕来看你了。你好好养病,只要你好起来,你就一直会是大清的皇后,无人能越过你去!”
他素来知道钮钴禄氏性格绵软,根本弹压不住后宫的一些人。
他本来想让她多多历练,也好为自己分忧,故而对她在后宫中的窘迫境况多是不会去管的。本以为她会在日复一日的锻炼中成长,却没想到她反而因此终日忧愁,终于将自己熬成了一副体弱多病之躯。
只是她虽然能力不济,可也在全力去学习如何当一个好皇后,康熙到底也无法再多苛刻她些什么。
无可奈何,只能现在安抚好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养病。
“皇上,刘太医来了,就在门外。”
“快让他进来。”
刘声芳一把老骨头拎着小药箱子走进来,得了康熙免礼的准许,然后从箱子里掏出腕枕放在皇后的手下开始细细诊脉。
“皇上,陈太医专门负责照顾皇后娘娘的凤体,微臣……”
宫里的人说话惯爱说一半留一半。刘声芳言已至此,殿内众人都懂了他的意思。
皇后当然也懂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皇上,都是臣妾不经事,当不起这国母的重担……”
她如何不知道这殿中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真心为她的病重而伤心呢?特别是佟佳贵妃,只怕就等着自己咽了气好顺理成章坐上这后宫至高无上的位置。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到了这个时刻,她早已明白不是自己的,注定难以强求得来。
嫁给皇帝这么多年,她甚至没能怀上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太子是先皇后的嫡子,对自己这个继后也只是维持着面上请罢了,更还有其他嘴里恭敬喊她皇额娘的皇子公主,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母妃家族。
只有她,哪怕坐上皇后的凤座,仍旧是个孤家寡人。
皇后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伤。
若曦望着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被迫看着一屋子的人挂着假面各自演着一场名为“母慈子孝”的皇室天伦戏码,心中的荒唐感尤盛。
“刘太医,陈太医,您二位都是太医院的资历深厚的老太医了。我想问问您二位,是不是皇额娘的高烧退下来,就能挺过这一关了?”若曦突然出言问道。
刘陈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刘声芳道:“是这个理,只是皇后娘娘现在身体极度虚弱,臣等也不好斟酌用药,只能是先吊着一口气,然后再想想办法。”
若曦两手搭在前面,隔着宽大的袖子用力地相互捏了捏:“我有一法,或可有用。”
康熙就在面前,两人虽是太医,但也不敢决断:“这……”两人犹豫地看了皇上一眼。
“皇阿玛,可否让儿臣一试?”若曦也走到了康熙面前屈膝问道:“这是儿臣曾在书中看到的一法,也并不复杂,或可帮助皇额娘快速降下高热。”
八阿哥有些着急。
皇后的病情连太医都难以着手,若曦怎么敢上前请缨?如果治不好,那岂不是白白授人以柄吗?皇后的病情如何于他们根本没有影响,不是吗?
他也跟着上前两步跪在了康熙面前:“皇阿玛,五妹她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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