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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人语气轻飘飘的不痛不痒,林子瑜听到的时候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后用力地抿起了嘴巴。
旁边的李越亮反射弧似乎慢了一点,咬下最后一口雪糕的时候,眼睛兀然睁大,脊背僵直,随后快速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月光下面色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手在胡乱的动了动后,嘴巴张了又合,像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林子瑜看着李越亮这种惊慌失措的模样,嘴角倒是忍不住地往上勾,但还是忍着没说话,另一个当事人李月亮倒是一副没有受影响的样子,背微微弯,咬着雪糕目视前方,侧脸被月光照得白皙,下颌线十分明显,几绺碎发裹着银光垂落下来,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与之相比,李越亮的反应倒是有点激烈了,少年隐秘的心事被兀然戳破,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泊、沉睡的火山坠落一颗流星、海平线突然拔起的海啸,没有预兆的就将他淹没,规律的心跳变成了暴躁的杂音在胸腔作响,脸颊连带耳朵都发红发热,口中的雪糕没有咀嚼就融化成甜腻的糖水,被他急促地吞咽。
羞赧又伴随着一种恐慌,他突然就想起小学那场玩闹,他立马转身向李月亮看去,目光急促又认真,嘴唇颤动着,连带声音都有些颤抖,说:“月亮,我没有——”
否认,他在否认什么?是否认自己隐秘的心思,还是否认张斐宏脱口而出的话语是句玩笑话而已。
她偏过头看向他,目光清澈认真地看着他,手上的雪糕还剩半截,嘴角还沾了一点雪糕渍,看着他的时候嘴巴还在轻轻动着,然后他看着她吞咽的时候喉咙动了一下,似蓦地被惊醒,他立马低头,手上抓着吃完的雪糕棒,拇指一用力就将短短的木棒按断了,截断处的木刺扎在拇指指腹上,李越亮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说:“月亮,斐宏在开玩笑,你别介意。”
李越亮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着头,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紧握的手能看到有些颤抖,感觉到李月亮没什么动作反应,他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低放轻,耳朵在发热,还有就是在很多年前那场玩闹被抓伤的地方似乎又重新开始发热发痒,他很想伸手挠一挠,但是他很害怕,害怕他一抬头,李月亮依旧像当年一样,满脸被冒犯的胀红,生气地瞪着他。
气氛微妙,林子瑜伸手拍了拍张斐宏,小声地和他说:“我们去跑步。”
张斐宏往后靠了靠,肩膀碰到她肩膀,嘴角勾着一丝笑,眼睛看着前方李月亮弯腰低头的模样,说:“再看看。”
林子瑜直接站起来一拽他,张斐宏被迫站起来脚步乱了一下才站稳,低头眼神无奈的扫了林子瑜一眼,对视的时候收到林子瑜狠狠瞪眼后,随着她拉着一起走下阶梯,走近跑道开始慢步跑,两个人还不约而同地往坐在阶梯上的人看了看。
林子瑜趁张斐宏没有回过身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然后等张斐宏回看她的时候,得逞地笑着跑开。
雪糕表层融化了些许凉凉的糖水顺着木棒渗进指腹,填满指纹纹路,还有一两滴直接从冰棒褪下滴落在手背上,李月亮眸子转向手中的雪糕,看着手背上的水渍慢慢流下,她抿了抿唇,将没有吃完的冰棒塞回雪糕袋里,说:“你讨厌我吗?李越亮。”
“我怎么会!”李越亮闻言立马抬头看向她,触碰到她视线后,目光急切认真,说:“我不讨厌你,我——”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我——”
终究还是“我”了两声,没有把心里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抑或是不敢,也觉得自己不配,迎着李月亮的视线,他又越发虚,肩膀慢慢松垮下来,头又慢慢低了回去,雪糕棒里残留的湿气好像都被他掌心的滚热蒸发掉了,运动鞋的鞋头被塑胶包裹,此刻被月光映得发亮,李越亮盯着地面,不知道该怎么平复从刚才就快速跳动的心跳。
雪糕残留在手上的汁水被风干,留下一种黏黏的感触,李月亮手动了动,仰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一会儿后,侧过头看着李越亮的头顶说:“我也不讨厌你。”
“李越亮,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李越亮低着头,回想着和李月亮相处的点滴,她一向很寡言,对话基本都是很日常的内容,或者有时候在一起探讨习题,思绪越卷越远,随着一阵微风带来的清凉感受,额头碎发被风拂了拂,发尾轻轻刺在额头的皮肤上,李越亮睁了睁眼睛,像是回想起什么来,快速地抬起头,便撞进了李月亮明亮的眼睛里。
她还在注视着自己,月光覆在她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清柔的滤镜,显得肌肤有种朦胧的白皙细腻,唇角挂着浅浅的笑,见他看她,笑意加深了一些,眼睛弯了些许弧度。
他感觉自己似乎要在她盛着月光的眼睛里迷失了,嘴巴无意识地说着刚才浮现在心头的话:“以后看你的时候。”
“以后看我的时候“
“不要总是低着头。”
“不要总是低着头。”
两个人是一同说出来的,眼睛注视着彼此,唇瓣动了动后,轻轻抿着,李越亮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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