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不敢高声惊呼,垂着脑袋咬唇皱眉,水莹莹的红唇被咬出了牙痕。落在二皇子眼里那就是在变相地欲拒还应,欲擒故纵。“好,好,二哥下手轻些,你让二哥摸一摸。”对面的人舔了舔唇,搭在李晟身上的手一直动作不断。
李晟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放在他肩头的大手就像一条滑腻的蟒蛇,吐着性子缠绕上来,他动了动肿痛的喉咙,艰涩道:“二哥,母妃知道我今天要回来,若见我这么久还不回去,她定然会出来寻我。”
二皇子仍旧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双眼亮得几欲灼伤人,“我什么都不做,你让我摸一摸。”
李晟颤抖着压下积郁在胸腔的怒气,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今日真的不行,还望二哥体谅,明日还是这个时辰,你我在寻翠庭相见。”
寻翠庭是宫女太监们幽会的地方,正当二皇子犹豫不决时,一队侍卫从远处巡逻过来,手里提着的灯笼在暗夜里摇晃着。李晟自然也看到了,他脑海中灵光乍现,忙道:“王若存也知道我要回来,今日是他当值,二哥你先松手好不好。”
二皇子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他不情不愿地松开人,但他还贼心不死,在李晟的耳边吹了口气,黏黏糊糊道:“我等你,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李晟早已腹中翻江倒海,他点点头道:“好。”
二皇子摸着黑离去了,李晟半天没缓过神来,他在风宵中独立了许久,拼命地揉搓被二皇子碰过的地方。直到皮肉被搓得泛红破皮,才堪堪停下,他只要一想起那道黏糊糊的目光,心里就忍不住地泛恶心。
口中满是血腥味,他松开了唇齿,恶狠狠地骂道:“死断袖!”
回了梧桐苑,正殿的灯已经灭了,整座宫苑一片漆黑静谧。李晟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掌起灯,他才看到桌上放着一对护腕还有一对护膝,他心头一暖,将适才那些不快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将护膝护腕拿在手里仔细打量,是用羊皮做的,耐磨美观。
里衬还用暗色的细线绣了一个明字,若不在灯光下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他脱了外袍,与那对护膝护腕珍而重之地放在了一处。
整座梧桐苑陷入夜色之中,宫门重重,一片幽静。
第二日李晟起了个大早,甚至都没有惊动阿兰。他为了不与二皇子碰面,早早地出了宫,去了禁军衙门。易二公子比他来得晚些,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忍不住用胳膊怼了怼他,嘴上没个把儿门地道:“嗳,齐明,我听你昨儿个不是告了假,今日怎么又来了。哎呦,瞧瞧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活像见了鬼,是不是昨日上哪儿浪去了?哥儿几个叫你去喝酒你都给推掉了,莫不是与哪家小娘子快活去了?”
“没有,我回宫了一趟。”李晟干笑两声,心道小娘子没遇到,急色鬼倒是有一个。
衙门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南衙禁军以往的规矩是白昼早起,梳洗完毕后,各团聚一处,由总督点卯后,将衙门规矩讲一遍。这是每日必不可少的,众人听得昏昏欲睡。
早饭毕后,便各领了差事,巡城放马买卖。午间休息后,这些个人便厮混在一处吃茶听曲儿,安闲自在。至于那些个十八般武艺,弓箭骑射,倒也有教习师傅来教,只是这些人不太听管束,这一门儿便形同虚设了。
闻燕雪来了以后,也不束缚着他们,以前该干什么,如今还是干什么,他并没有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习惯。易二公子始闻他的大名,着实害怕了许久,他听说闻燕雪练兵是最严苛不过的。众人装模作样规矩了几天,见闻燕雪没有要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打算,也就放松了。两厢互不侵扰,倒也还自在。
早课结束后,人们二三成群,该干什么干什么。今日轮到易二公子那队人去巡视城南,他便随着一群人去了。独留李晟一人不知道该干什么,闻燕雪出现了一会儿,便也消失不见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李晟随便找人一打听,总督竟然去了马房,还不许人跟着。
京中多的是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怎可能不被人跟着。李晟对他的境遇着实同情,不由得啧啧叹息。正当他唏嘘感慨着,脚下随意晃荡着,溜溜达达,竟然晃荡到了马房。
等他闲逛到了此处后,脚步瞬间顿在了原地。闻燕雪站在马厩里,一点世家公子的架子都没有,他脱了禁军的衣袍,佩刀置在一旁。他内里只穿着一件深色的夹衣,挽起袖子,给一匹骏马刷洗着身子。
那马毛发光滑,壮健勇猛,通体纯黑,额间一缕飘雪。它只比闻燕雪高出一个头,看来是只刚长大没多久的马驹。它时不时地用脑袋挨蹭身旁的少年,闻燕雪也不嫌弃它,任由它亲昵地靠过来。
闻燕雪似乎是没有察觉到来人,仍旧亲力亲为,给自己的马换草料。
天寒地冻的,他那双肤色略沉,骨节粗大的手浸过冰水后,呈现出暗沉的褐红色来。李晟看着便觉得冷,他缩了缩脖子,感觉喉间有些痒,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闻燕雪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昨日的事,他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