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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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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要,我要。”

侍卫放周琮下来,周迟拉着周琮的手,带他上车。

周琮这才感觉自己被她重视了,擦干净脸,眉开眼笑,道:“还好你回来了。我刚才打算,如果你丢下我,我就去告诉父皇,说你出宫去找何大人。”

时移世易。

周迟在窗下望着月亮,回想着这些,逐渐收拢五指,差点折断手中的笔。时隔多年,她变得幼稚了,今番表现还不如那时的她。那时她好声好气地和周琮说,何大人受了伤,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让他不开心的事。若是换成现在,她真想不管发生什么,先把周琮提在手里揍一顿再说。

所幸周琮在她眼里也不是毫无优点。

那天回宫路上,周琮异常沉默,一脸苦大仇深,天塌下来也莫过如此。周迟从何大人家出来之后,心绪已然平复,她瞧着周琮皱在一块的眉毛、眼睛还有撅着的嘴、气鼓鼓的脸,简直疑惑不解。他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沉重的情绪,它们可以属于她父亲、她哥哥周珩、苦心进言的臣工,甚至她,唯独不会眷顾周琮,他才七岁,天生是个话痨,不该这样。

周迟问道:“胃疼?”

“没有呀。”

“鱼刺卡喉咙了?”

“不是。”

“孟夫子罚你抄书?”

“没有。”

“那你犯什么病?”

“周暮烟!”周琮气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周迟心说,求之不得。

进了宫城,周迟看着黄昏的霞光染红琉璃碧的房顶,还有禁军在换班,知道这一天过去,该去父亲跟前领罚了。周珩常带她出宫,因此在行动的自由上,父亲不限制她,但他并未准许周迟去看何大人,她自己坦白,总比等着父亲责罚来得好。

可今日,周迟不想去父亲那里,也不想回居所。

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从未犯过错,连想犯个错都很难办到,非要纠错,那也是她父亲有错,他不想承认自己错了,就把刀剑指向摘出他错误的人。

比起被责难,她更不想面对这个。

周迟决定去正在建造的占星台看看。听说过不久,这里会住进来一位年轻的道长。

周琮勾了勾周迟的手指:“父皇不在宫里。”

“那又怎么样。”

周琮认真地想了想,道:“周暮烟,过两天是我生辰,你想看看我的新衣服吗?”

周迟道:“躲起来有用吗?”

周琮道:“如果没用,又是谁发明的呢?”

周迟道:“好吧。”

小时候的周琮有几分像现在的周江澜,可惜越长大越讨厌。

周迟倚着陌生小镇客栈的窗子,微微地笑了。

她和周琮之间很少有温情的时刻,大多数时候都在勾心斗角,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周迟知道他是父亲和姑姑的孩子,所以她永远无法打消对周琮智力的怀疑,尽管她决不承认,但她的的确确对普通人和痴人怀有些许的歧视。同时,周琮也对这个毫不友善的姐姐又爱又恨,从来都只肯直呼她的大名,除非对她有所求。

周迟放下笔,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深深地呼吸十月的桂子留存的香气。

她想念周江澜了,看到花就会想起他。

周江澜比周琮强出好几百倍,不用她规训,自然而然就叫上了姐姐,姐姐两个字到他这里才算被赋予了爱的意义。如果小时候有周江澜伴着她和周琮一起长大,他们一定能成为天底下最相亲相爱的姐弟。

李承业躺下不久后,身上发冷,睁开惺忪的睡眼,准备合上窗子躺床上去,却见天上淌下几滴雨,被风吹进来,落在他头上。

这是一个美丽的晴夜,月华光转,几乎看不见星和云,更不会有雨。

他没多想,关窗睡觉。

周迟这晚又做梦了。她没有过不做梦的夜晚,但今夜不同,她梦见了周琮,周珩,周江澜,还有她死去的父亲,这又是她所熟悉的诡异的、深沉的梦境,他们四个人分散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做各的事,不说话,不动,也不曾看向彼此。中有空位,为她而留。没人起身迎接她,但他们都知道,她来了。

周琮好像长高了一点,他和父亲一样,都穿着龙袍。这颜色放在父亲身上好看,放在他身上,十分不合时宜。

那天周琮说要带她去看他的新衣服,然而离目的地只差几步时,他身子一扭,拽着她溜进旁边的宫殿。

周琮叫她姐姐,求她在门口放风,然后就一个人走进里间去了。周迟等了一会,实在心焦,去里头看他,才发现他正在偷穿父亲的衣服。

那大概是周琮此生最恨周迟的时刻,他幼小的身体陷入一堆复杂的衣物,肩背那一块被绞缠了几道,解不开,不敢撕扯,更不敢惊动旁人,只得开口向周迟求助,他一会叫姐姐,一会又叫周暮烟,急得快哭了,奶声奶气的。

周迟在一边看着他挣扎,开心地拍着手掌笑了。她惊喜地发觉,周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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