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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艳 第8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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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闯了进来,紧张地看着里面。

虞宁初偏过头,掩面哽咽。

昭元帝脸色铁青,不知是在怒虞宁初不停地戳他的伤口,在怒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还是在怒他自己。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眼中竟爬满了血丝。

宣泄过积压在心底的怨愤,恢复理智的虞宁初重新跪下,朝昭元帝叩首道:“承蒙皇上、殿下青睐,只是民女无才无德,万万配不上殿下,亦不忍因为我的婚事,连累母亲再次被人提起,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宋池怔怔地看着她,那如被暴雨浇淋的神情,让昭元帝慢慢冷静了下来:“子渊先出去,朕还没有说完。”

宋池苦笑转身。

待门帘重新放下,昭元帝看着跪在那里身子单薄的姑娘,问:“因为你娘,你怨我,也因此迁怒子渊,是不是?”

虞宁初言不由衷:“民女不敢。”

昭元帝笑了,笑得悲凉,像是要说给虞宁初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该怨我,我也怨,如果可以重来,我宁可带着你娘离开王府,也不会负她,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客死他乡。”

虞宁初默默听着,如果可以重来,她也不想母亲死去,可惜,没有如果。

“你娘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昭元帝忽然问,语气比之前沧桑了很多。

虞宁初木木的,半晌才道:“我娘喜欢一个人待着,丫鬟发现她走了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冷了。”

母亲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包括她这个女儿,就连去世,母亲也没有想过要见她一眼。

昭元帝听了那么多,直到此刻,终于潸然泪下:“是我对不起她,她一定很恨我。”

虞宁初怔住了,母亲,真的恨这个男人吗?

不知道真相前,得知母亲收藏了那么多昭元帝喜欢的骏马雕刻,虞宁初还怀疑过,是不是母亲真的勾引了昭元帝,她太爱慕昭元帝了,哪怕无法在一起,哪怕自尝了恶果,依然放不下昭元帝,所以到处收集骏马雕刻,睹物思人。

今夜,她知道了真相,再回忆母亲……

看向座椅上的帝王,虞宁初酸涩道:“她该恨您,可她大多时候都在走神,并不像在记恨谁。”

昭元帝茫然地看过来。

虞宁初不知为何要说出这些,只是,这是母亲与昭元帝的爱恨纠缠,母亲到底怎么想的,昭元帝或许更清楚。

“离开扬州前,我在母亲的库房看到一整面的骏马雕刻,后来听温嬷嬷说,您爱马如命,而那些雕刻,是母亲多年来陆陆续续收集的。”

马?

昭元帝忽然起身,走开几步,背对虞宁初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声道:“我会给你母亲一个交待,但子渊与此事无关,你别再怪他了。”

虞宁初沉默不语。

母女俩一样的倔,昭元帝只好带着宋池离开了。

出了虞宅,昭元帝径直上了马车,隔着窗帘对宋池道:“朕想一个人静静,你早些回府吧。”

宋池只好站在巷子里,目送马车带着昭元帝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一直到马车拐了弯,宋池才看向虞府。

他知道沈氏的事是虞宁初心里的一个结,这个结不解开,虞宁初不会给他机会。

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此结只有昭元帝能结,他能促成今晚昭元帝与她的见面已属侥幸,至于昭元帝愿不愿意还沈氏一个清白,宋池没有任何把握。

昭元帝回了皇宫,一个人进了寝殿。

帝王的寝殿敞阔又冷清,昭元帝呆呆地坐在龙榻上,脑海里是她远在扬州,对着一橱骏马雕刻出神的样子。

“如果我与你的马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自然是你。”

“你不是爱马如命吗?”

“你比我的命更要紧。”

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

翌日早朝,亦是年前最后一次朝会,昭元帝先宣布了一道为皇后母族郑国公府平反的圣旨。

群臣议论了片刻,无一人反对,说到底,郑国公府的确是被冤枉的。

昭元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等大殿重新恢复安静,昭元帝沉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先帝被奸臣韩统蛊惑,致使错判郑国公府一案,朕当以此为鉴,以免重蹈覆辙。为表朕之决心,朕愿自揭朕这四十来年犯下过的唯一大错,供天下臣民闻之责之,时时鞭策于朕,使其成为朕此生唯一大过。”

群臣哗然!

昭元帝看向袁公公。

袁公公低叹一声,展开手中一卷圣旨。

圣旨中,昭元帝称其年轻时曾去平西侯府沈家做客,贪杯醉酒,对老侯爷爱女沈嫣行为不端,沈嫣品行高洁宁死不从。此事被侯府下人撞见,沈嫣清誉受损,昭元帝碍于情面未曾澄清事实,致使沈嫣蒙冤,年仅二十三岁便抑郁而终。

昭元帝悔恨不已,追封沈嫣为超品贞淑夫人,以慰沈嫣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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