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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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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媚笑嘻嘻地上前拉住严谌的一条胳膊,“严伯伯,你好歹是剑桥留洋回来的,思想怎么这么封建。”

虽说喊得是严伯伯,其实严谌也就四十出头一点,再加上身材修长,瘦骨清相,完全是一位风度翩翩美大叔的形象。

严谌拿钥匙开了门,“鬼丫头,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伍媚老实不客气地开了冷气,又开始自顾自地在严谌的书柜里翻腾。

严谌好笑地看着她,平日里一副烟视媚行的样子,到了他这儿,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拉开抽屉,将一个用丝带系得妥妥帖帖的盒子拿出来,严谌笑道;“小乌鸦别翻了,好东西在这儿。”“小乌鸦”是伍媚的绰号,因为乌鸦喜欢将亮晶晶的东西叼进自己的巢里,而伍媚也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宝石,所以严谌就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小乌鸦”。

盒子已经被严谌揭开,黑色的丝绒上静静地搁着一条纤巧的铂金项链,坠头是一颗切割成水滴状的土耳其蓝的碧玺,闪烁通透,荧光灼灼,美得简直像海神的眼泪。

伍媚头一伸,眼睛里立刻放射出惊人的神采,“帕拉依巴碧玺?”

严谌好笑地看着馋痨发作的伍媚,“小乌鸦很识货呀。”

不过只是一瞬,伍媚脸色立刻垮下来,连声嚷道:“收起来,快点收起来,免得看了眼馋。”一跺脚后还愤愤地背过身去。

严谌看得啧啧称奇:“唷,我们小乌鸦以前不是最爱强取豪夺么?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伍媚扁扁嘴。

严谌哈哈大笑起来,将盒子塞到伍媚手里:“本来就是给你的。”

伍媚脸上难得浮现出了挣扎犹豫的神色,仿佛手里不是心爱的宝石,而是烫手的山芋。

严谌第一次看见她这般拖泥带水,打趣道,“我可记得你二十一岁时把人家乔公子折磨得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被你母亲骂的时候,你可是理直气壮地说什么来着?”顿了一下,严谌悠悠说道:“心—不—狠,站—不—稳。”

伍媚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将盒子重新放到桌上,“严伯伯,这次我真不能收。”

严谌有些动气:“怎么,嫌弃坠头克拉数小了?”

伍媚赶紧摆手,苦笑道:“我是玩石头的,帕拉伊巴现在市场上连裸石都要两万美金一克拉,这一根链子有多值钱我还能不清楚?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收。”说罢,伍媚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了严谌。

看见纸头上三个粗体黑字“辞职信”时严谌眉角一沉:“你要回法国?”

伍媚摇头,难得的正色,“我打算换一份工作。”

“好端端的你又要瞎胡闹什么?哪里有比教书更适合你这种懒骨头的工作?朝九晚五,上班打卡,加班熬夜,你能受得了?”不能怨严谌如此怀疑,因为每学期评教,伍媚的教学水平和受学生欢迎程度都是法语系首位,但是教务处的行政考评永远都是垫底,原因只有一条——经常迟到早退,从不参加教研组会议及活动。

伍媚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教书教腻了,想换个工作玩玩。”

严谌怀疑地望着她,“谁又得罪你了,说吧,又打算去折腾谁了?”

“严伯伯,你干嘛把我想这么坏?”伍媚头微微一歪,一脸的无辜相。

严谌才不上当,“别胡闹,我可以让教务处给你把所有课都调到十点以后。”

“你这么一调,不就坐实了我是你的人这种传闻嘛。”伍媚坏笑,“我不能害你。”

严谌挑眉毛,“你害我害得还少?是谁在系主任打电话喊去开会时说在严书记家里走不开?是谁在教务主任兴师问罪时不经意地把我们两的合照掉在地上?”

伍媚撇撇嘴,“做女人嘛,就得上头有人。”

严谌一瞪眼睛,却听见伍媚又补上一句,“我母亲说的。”

严谌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才要叼在嘴上,就被伍媚打横里夺了过去。

“当心你的肺。”

严谌沉默不语,半晌,才长叹一口气,松了口,“算了,既然你已经拿定了主意,不想教书就不教了吧。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不要老是觉得自己厉害,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上,淹死的永远都是会游泳的,知道吗?”

“我明白。”伍媚知道这事算是成了,从沙发上起了身,抓起手袋就要离开。

严谌喊住她,“小乌鸦,把项链拿走,我留着也没用。”

伍媚灵动的眼珠一转,“那我就从善如流了。”一面说一面麻利地把盒子收进手袋里。

严谌好笑地摇摇头,再次摸出香烟,点燃后夹在手指之间,不时吸上一口。青白色的烟雾弥散开来,男人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孔越发显得迷离而寂寞。

伍媚忍不住想起母亲曾经在某个抽烟的间隙和她说“严谌是一个适合年老色衰时回忆的男人。”在心底叹息一声,伍媚翩跹离去。

回到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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