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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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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骗人,我真的认得她,我小时候还跟她一起骑过羊。”李允信誓旦旦道。

“李兄,吹牛也要编的靠谱。”

“哈哈哈。”

众人嘲笑着,一哄而散。

独留李允无措地喃喃着,“可是,我真的认得她,那时,她还不是个女郎……”

冬日的院子一片荒芜,只有院中那棵老大的梧桐树,还挂着一些残破的枯叶,被风吹出沙沙窣窣的声音。

游廊的石板路上倒映着一道道扭曲的廊身影子,母女二人在廊下走着,阳光把她们的身影拉的长长一道。

廊外的小水池上,残荷蒙了一层白霜,几支莲蓬耷拉着,簇拥着池中的嶙峋怪石,石缝中不知何时抽出几枝梅花,已经冒出了花骨朵。

魏云卿想,后院父亲手植那些梅花树,如今应该高大了。

宋瑾也没闲着,在宅中前后查检了一圈,看看有哪处僮仆看护不当,年久失修的地方。

仆妇在母女二人身后回着话,说前不久夜里大风,女郎院中一棵树被刮断,可能要暂时委屈一些,先住去君侯昔日读书的小暖阁听竹斋,等院子收拾好了,再搬回去。

宋朝来微微不悦,斥责了仆妇。

魏云卿倒是无所谓,大院子一个人住着怪冷清难受,听竹斋的布局就很合适了,就劝道:“府上久不住人寒气重,有个小暖阁住着,晚上倒不至于受冻,挺好的。”

仆妇感激地看着魏云卿。

宋朝来便不再多言,让仆妇们带魏云卿下去更衣休息。

另一边,宋瑾检查完院子后,回来对宋朝来道:“我看西南处的院墙有些松动脱落,还有客儿的屋子,都需要修缮加固,这两日我派人过来把宅邸再翻新一遍,回头客儿出嫁,宅邸太破落总不好看。”

宋朝来蹙眉,十分抗拒道:“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好见外男,你派来修缮的那些个工匠,我怎么应付的了?”

宋朝来守寡后,一贯以礼自防,她可不想跟这些工匠打交道,惹些闲言碎语。

宋瑾一想也是,工匠都是些粗鄙汉子,哪能让宋朝来孤儿寡母去应付?是该有个能管事的男人来料理,可他和宋瑜都有官职在身,实在腾不出空。

宋瑾便提议道:“这事儿本该兄弟们操心,可中书省那边事儿多,我挪不开身,回头我给景逸送信儿,请他过来帮大姐照看着,他总不是外人吧?”

景逸是西山刘婶子之子宋逸,宋朝来同曾祖父的再堂弟,常年隐居西山墓所,奉养母亲,品行端正,人才可靠。

族中兄弟如今也只有他还在建安,尚未出仕,年长可用,能腾空来帮忙了。

宋朝来思忖了片刻后,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你自是以政事要紧。”

宋瑾松了口气。

来到听竹斋,魏云卿看着房间的摆设,一切还是那么熟悉,斋中家具、一应陈设都跟父亲还在的时候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她缓步走向书案,博山炉散发着袅袅檀香,氤氲在案上一张松木琴上。

少女指尖轻轻按着琴弦,看向窗外那一丛修竹,虽经雪摧霜迫,依然郁郁苍苍。

她想起父亲还在的时候,每到雨天,父亲都会抱着她在此调琴,母亲在一旁焚香,屋外雨声潺潺,屋内琴声悠悠。

而今听竹斋还是过往的模样,却已物是人非,没有了父亲的痕迹,母亲不复当年模样,她也不再是那个小团子。

徒知日云暮,不见舞雩归。

——她默默感慨了一句。

回家的第一晚,魏云卿睡的很安详。

齐州变

早风清冷,晨霜寒重。

魏云卿一早醒来的时候,便听冬柏说东郊的广平王府派人来了。

不由微微讶异,广平王府怎么来人了?

“是广平太妃,想来是太妃听闻夫人和女郎回来,就派人来问候。”

魏云卿了然,起身更衣。

广平太妃是魏绍长姐,魏云卿的姑姑,嫁给了显宗幼弟广平王,生有一子萧澄,广平王薨后,由世子萧澄嗣爵,魏氏被尊为太妃。

按辈分,魏太妃还是皇帝的叔祖母。

魏云卿边更衣边想,她的姑姑是皇帝的叔祖母,那她的辈分岂不是比皇帝高了?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女郎笑什么?”冬柏给她系着腰带,好奇道。

“没什么。”魏云卿看向窗外,翠竹亭亭,叶霜寒重,“雾散朝来,神清气爽。”

“该打。”冬柏故作嗔怒,轻拍了一下少女的嘴,提醒道:“怎能犯了夫人的名讳?”

魏云卿恍然察觉失言,连忙掩口,不好意思地和冬柏相视一笑。

一轮红日升起,给屋顶未融尽的积雪染上一层暖光,时有碎雪被风吹落,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廊下的小池塘复又上冻,枯叶残荷被冰封于水面,魏云卿踏着早间的晨霜,去跟宋朝来请安。

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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